第二天醒来,祁飞只觉得肚中饥饿不堪。寻了条小河捧了几口水喝了。继续往东南走,直到中午终于到了河阳镇。他买了几个烧饼吃下。
河阳镇是一个很小的镇子。以往偶逢开市,爷爷会带他来这儿买些食物用品等。镇子上仍多是土屋木栅,少见砖瓦,更没有亭台楼阁深府大院。但在祁飞眼里,这里已经是最繁华的地方了。
他吃饱喝足,又买了十几个烧饼打包在包袱里,问了去往东平郡的路途。那人一脸惊讶道:“这里去往东平郡少说千余里,你一个娃子……”
祁飞不知道千余里是多远。他想总能走得到。他已经没有家了,好似无根浮萍。东平郡是许叔死前指给他的一点希望,或许那儿可能容他安身。
路上,祁飞打开许叔死前给的布袋。里面有一个瓷瓶,一个玉匣,还有一个黑漆漆的盒子。此外,还有一本牛皮书。
爷爷的信件,祁飞没有拆开看。每当他想拆开的时候,心里面便很悲伤。
许叔的笔记本倒被他翻了好多遍。不过好多内容他看不懂。第一部分被许叔标注为紫阳功。有成段的话也有标注解释。祁飞只隐约觉得修炼的法门,上面讲怎么引动真气入体;怎么冲击筋脉,形成气脉;怎么洗髓易筋,怎么修炼丹田等等。祁飞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风吹日晒,日复一日。祁飞的鞋子磨破了,他便光着脚走。衣服变得条条缕缕,他完全成了一个小乞丐模样。
一个月后,他终于到了东平郡。
雄壮的城墙,高耸的瞭望楼,硕大的城门……祁飞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入城时,正是辰巳之交,城里面好一片繁华景致。处处是酒楼茶楼,画栋飞檐。一条街上摊贩数不胜数,远远望去望不到头。人潮如涌,祁飞从没见过这么多人:有年老的,有年幼的;有华贵的,有贫贱的;有凶巴巴的,有和善的;有笑嘻嘻的,有苦着脸的;有好看的,也有丑的……
祁飞看得目不暇接,脑子都快看晕了。
在我们那儿,人人都差不过,没有这么大的区别。祁飞暗暗想着。
好多卖吃食的摊子,少数他吃过,多数他没吃过。
祁飞终于好好吃了一顿。
许叔给的银子还没有花完。他结完账又放回了缠袋里。
他问了好多人,但无人知道清风门在哪里。
东平郡城太大了,他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找。
在市廛间胡乱冲撞了一两个时辰,已过晌午。祁飞又要买些吃食,一摸缠袋,银子怎么不见了?
解下缠袋一看,竟被人划了一条口子。祁飞顿时明白是被偷了,心中一阵懊恼,转而又忧心起来。
跨越千余里,风餐露宿,穿街过巷,历时一个月,银子都没丢。来到东平郡不过两个时辰,银子竟被偷了。祁飞欲哭无泪。这个破城镇,太欺负人了。
饿了一下午,在硕大的城里无处可去,如浮萍一般随意飘荡,却始终没有找到清风门。
日暮时分,祁飞不知怎么来到了城东。
东平郡城东,均是富商大户的居所,庭院深深高门大户。普通百姓不会来这里。
祁飞看到一张红门前竖着两尊石狮子,觉得很有趣。不由多看了一眼。却听到身后大喊:“叫花子快滚一边去,挡到我家少爷的轿子了。”
祁飞回头,看到一位中年人,引着四抬小轿,停在石狮前。小轿里跳下来一个少年,大约十二三岁,白净富贵。一身华衣,光彩照人。
祁飞气鼓鼓的,心想我又没挡路,为何撵我走?大路又不是你家的。
那少年瞥了一眼祁飞,道:“小乞儿,在我家门前作甚,讨饭不要来这里,快走!”
祁飞望着那少年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由来气,紧紧盯着他。
“嘿,你这小叫花子,不服气?”少年挥了挥拳头,又回头道:“陈叔,把他撵走。”
祁飞仍不忿地直盯着那少年。忽然道:“你比我高大,但你打不过我!”祁飞也挥了挥拳头回应。
那少年笑了,道:“小叫花,真不知天高地厚。我能把你打得趴在地上找牙。”
“吹牛!”祁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