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涟书房重归平静,他正眉头紧锁坐在书案前细细思量应对此事的方法。
纸上内容虽有少数为应乘风所捏造,但却误打误撞道出王涟所有的作为。也就是这少数捏造的东西足以要了王涟一家老小的性命。
经此一事,韩氏定会弃我如敝履,与我撇个干干净净。
王涟脸上阴鹜之色愈发凝重,料定自身结局的他决定要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好处。
“事已至此,只能用那东西去替世臣争取那一线生机,为我王家保全最后一丝骨血。”
下定决心之后,王涟迅速写下一封密信送往流离之地。
随后王涟叫来王世臣,借下腰牌连带着一件随身携带的纳宝一同交付给他,并叮嘱道:“世臣,稍后你带着这东西逃到流离之地交与虞氏遗脉,他们或可保你一命。”
王世臣对王涟突如其来的叮嘱不知所以,切声问道:“爹,莫非纸上所言非虚?”
王涟不答,只是催促他尽快收拾行囊尽快离开。
“那爹您怎么办?”王世臣虽然满腹草包,恶事做尽,却也不失为人子之孝义。见父亲不曾提及自身如何善后,急忙问道。
王涟重重拍了拍王世臣的手背,说道:“爹活不了了,只能在最后为你争取一点时间。
趁巡狩司差人还没来,你赶紧带着我的腰牌走吧。”
“爹,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送走王世臣,王涟叫来黄伺一干人等让他们实施自己昨夜制定好的计划。
应乘风,我就算是死也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大人,小人得知应乘风已于昨夜恢复那贴身丫鬟的良籍。眼下您的计划似乎并不能让他受到天下读书人的攻讦。”
在那一干人中,一位文人出声提醒道。
“哈哈哈……”王涟气急大笑,连声说道:“好一个应乘风,这么多年算是我看走眼了。”
待到王涟恢复正常,黄伺才说道:“此事还有转圜之地。”
王涟眯眼问道:“如何转圜?”
黄伺徐徐开口道:“我们只需抛却应乘风让晚生向贱籍丫鬟赔罪一事,主要集中于他出手羞辱读书人一事,如此也可叫他名声狼藉。”
“有理,那就按黄伺所言去办”王涟大手一挥,吩咐黄伺等人下去做事。他要趁自己手中权力还能使用去充分发挥它的效益。
至于此后黄伺一行人生死如何,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出了王涟书房,黄伺不复先前谦卑模样。
即使事情没有完全像他和余翰想的那样去发展,但完全不影响他接下来的操作。
王家父子、应乘风、余翰,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我前行路上的垫脚石罢了,笑到最后的只能是我——黄伺!
正当黄伺展望未来之时,王世臣的身影却突然走进的余光中。
此时王世臣无心与黄伺寒暄,他要做的事情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不复往日光鲜亮丽,反而换上一身平民百姓的衣裳匆匆离开郡守府。
黄伺灵光一现,心中打定主意。
“这风刮的正是时候。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不得今后我黄伺也能学那鲲鹏一般扶摇直上九万里。”
“叮铃铃……叮铃铃……”
素琴簪子上的小铃铛被风吹得响个不停,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