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第一缕晨曦照进窗棂。
暖洋洋的,很是慵懒。
昨夜秦易陪司礼红饮了些酒,天亮时还睡梦深沉,直到巳时才悠悠苏醒。
穿衣洗漱的时候,但听宅院外一阵喧闹的车马动静,随后是莺啼般的婉转女声传来,师妹郑秋回家了。
同时,做保镖的灵身分身也跳进窗子,缩作金黄光点归入丹田。
来到院子里,秦易忐忑地向黄衣师妹打了个招呼。
她对即将到来的噩耗一无所知,灵动的杏眼好奇地瞅了瞅师兄,随后继续哼着快乐的小曲,一摇一摆地进了房去。
少顷,只听内里传出“啊”的一声尖叫。
小姐姐果不其然地炸毛了。
几息的功夫,郑秋就风风火火地冲将出来,手心端着被强行撬开,此刻已合不拢的八角楠盒。
无论是从她蹙起如山的眉宇,还是从颤颤巍巍的胸脯,都能感受到蕴藏满满的恼怒之意。
“我娘又偷摸回来了?”郑秋忿忿问道。
她之所以不给秦易留太多私房钱,怕的就是这个。
结果百密一疏,也就出门几天时间,便让司礼红钻了空子。
烦死了。
面对兴师问罪的小姐姐,秦易也想帮司礼红打个圆场。毕竟都是一家人,有血缘的纽带,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呢?
遂前走几步,抚了抚师妹白皙的细肩,温声暖语道:“师妹消消气,你听我解释。”
可郑秋神色一黯,竟忽然委屈巴巴的,刻意低撇过头去,不与秦易的眼睛对视。
不经意间,秦易发现,她秀美的眸子已然晶莹湿润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知道她烦我、讨厌我,是怀上我才害得她离开师门、堕落境界,甚至性命都差点丢掉。
“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压抑在郑秋心底很久的情感,借着这次的导火索,竟喷涌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带着哭腔说道,兀自抹泪哽咽。
秦易察觉气氛不对,赶紧摇了摇头,正了正神色,道:“这话你确实说重了,她每次私下跟我提起你时,我都能感受到一位娘亲对女儿的爱。
“尽管的确隐晦了些。”
郑秋正抽噎着,心绪极度低沉,听后又眸光闪烁,抬首疑惑道:
“真的吗?那她还总拿我们辛苦赚的钱,挥霍给青楼的婊子?她但凡留着钱财自己用,我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唉,终究是个敏感又渴望爱的小姑娘啊。
秦易“嗯”了一声回应她,微微垂首,尝试着分析原因:
“师父以前定是位很有故事的人。或许……她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才会去烟柳之地逃避吧。
“那里的女子大多狐狸似的聪明妩媚,向来很懂得宽慰人的。”
郑秋觉得有理,却又觉得奇怪,一扬眉,带泪花的眼神忽地凌厉几分。
她踮起脚尖,贴近小脸,认真问道:“你去过?”
“没有。”秦易矢口否认。
小姐姐娇躯一扭,又双臂环胸,气鼓鼓道:
“那明天咱们就去云州找我娘,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狐狸,能把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
“这……”秦易吃了一惊,照她当下这状态,可别一时冲动惹出什么祸事来。
一帮漂亮小姐姐纠缠厮打,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我这也是猜测而已,做不得数的,咱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秦易又轻抚女子额头,试图再和下稀泥。
哪知郑秋根本不给他这机会,杏眼凝神,抛出灵魂一问:
“你到底是听我娘的,还是听我的?”
呃,简直与“我和你妈掉河里,你先救哪一个”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这次换成了她自己的娘。
郑秋也想争夺在秦易心目中的地位,要当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