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朱兹被打得神志恍惚,不止地呕吐血与各种秽物。
空气中逐渐弥漫起一股酸腥难闻的气味。
望着死神般恐怖的秦易,朱兹一边躲闪打滚,一边求饶道:“都是世叔让我干的,我是被逼无奈、被逼无奈啊!”
无脑甩锅是恶人死到临头的正常操作,有侏儒掌柜的前车之鉴,秦易特地留了个心眼。
闻之求饶,反倒打得更加卖力。
秦易输送法力向腿脚处,照着胖子的肋骨猛踢过去,弄折了其中几条,接着怒声吓道:“恶徒,还不从实招来?”
肉眼可见,朱兹胸腔凹陷进寸余,当即一大口污血喷出,濒死的感觉让他忍痛不住,立刻心虚改口:“别……求你别打了,我招还不行?”
“说。”秦易收回了腿脚。
体修的底子仍在,朱兹虽受重伤,但不至于轻易死掉,缓了缓又道:
“毒杀修士的主意确实是我想出来的,可钱财却是世叔催着要的。
“嘉南军本就欠饷缺物,世叔他最近又旧伤发作,便令我尽快多搞些灵石财货帮他疗伤,但具体怎么搞他根本不过问。
“附近村镇的穷鬼早就没油水可榨了,我思来想去,也只能从过关的行人身上做手脚。最近鬼雾又少,就只能杀人越货多取一点。
“这……这不能全怨我吧?”
秦易懒得搭理朱兹的卑微求饶,不过从所获的供词中,他掌握了一个重要信息。
此事细节,朱温并不知晓。
也就是说,即便日后灭杀了朱兹等一干恶徒,朱温也很难第一时间查到线索。
再退一步讲,就算运气不好被查到蛛丝马迹,届时秦易也早已和师妹远遁云州或其他地方了。
远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外,他如何大海捞针?
如此可谓省却了一个大麻烦。
秦易面带冷笑,沉声说道:“这几日你就在营帐中老实待着,有事让军士在帐外听令。我会一直陪着你。
“敢耍花样,死。”
朱兹何尝不想赶紧送走这尊凶神恶煞,但听见秦易赖着不走,心情顿时如坠渊谷。
可他又不敢反抗,只能低眉顺眼地认怂道:“是……”
……
这次的奎云鬼雾,又持续一天时间,便彻底消弭了。嘉南关的防御大阵解除,滞留的行人又开始陆陆续续通关。
嘉南军营的人都以为朱兹在沉迷女色、夜夜笙歌,这才终日不出大帐,所以秦易的存在并未引起任何怀疑。
如今鬼雾散去,已到了发挥朱兹最后价值的时候。
秦易挟持他向军士传令,将客栈中圈禁的修士们全部放过关卡,讹诈的财物也尽数退还。
而另外一边,秦易的主身,则让郑秋命令侏儒掌柜,把修士们所中的剧毒都暗中解除。
不光是因为他有副慈悲心肠,才会做此顺水人情。让同批过关的人员足够多,对自己和郑秋也不失为一种掩护。
顺利出了嘉南城关后,秦易和郑秋总算安全了。
望着远方绵延无际的壮阔群山,秦易顿觉胸襟舒畅,美丽的师妹亦笑靥如花。
此次有惊无险。
正要上路时,张灵农忽然带着儿子赶来,送给两人一本发黄的小册子,上面记有奎云一带的风土民俗,另附有山形地图一张。
张灵农隐约能猜到,他和儿子之所以能化险为夷、安然过关,应该与秦易郑秋脱不开干系。
因为这对俊男美女,从内到外透发着良善可亲的气质,与同批的其余修士都迥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