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很不对劲啊,是有进展了?”
他拍拍鹭卓的肩膀,突然发现他红了脸,却扭头不肯作答。
如果是两人的关系有了进展,鹭卓不可能不会对他说些什么。
但若是没有,他怎么一问就红了脸,以往,他通常会笑着打闹,将事情翻篇掩盖。
卓沅不自觉想到早上,他推开鹭卓的门,他床上显然没有人在,床铺也整整齐齐,显然没有人住过。
那他又去了哪儿?
没等他多想,晚上就出了事。
——
“你他妈是不是人?她才多大?”少年黑眸里,隐隐燃起光亮。
一脚把门踹开。
他眉眼狠戾,一拳打在了鹭卓脸上。然后把鹭卓从地上拖起来,按着他脑袋往地上砸。
“赵一博?!”郁黎一声惊呼,连忙去阻止他。
原本两个人在房间内说话,门一脚被踢开,任谁都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的出手。
鹭卓的脸上见了血,似乎是磕破了唇角,郁黎挡在鹭卓身边,有些后怕的看着赵一博,眼底惊疑不定。
他都听见了,他一定听见了。
赵一博恶狠狠的看着鹭卓,胸口起的起伏跌宕。
但眼睛始终不敢去看她的神色。
他知道她不会只属于自己,也明白总有这么一天。
可为什么是现在!
她还那么小,他都没舍得去碰……
他攥紧了拳头,忍不住朝着墙砸去,转瞬间骨节发红肿胀起来,他却丝毫不顾。
可以是李耕耘,
甚至可以是王一珩,
但是为什么是鹭卓?
这个看起来最温柔不过,看不出对郁黎有一点意思的人呢?
即便是被打,甚至体型上力道上占绝对优势,鹭卓也没有还手,正因为如此,他才感觉自己像个可笑的疯子,让其他人站着看了笑话。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忍不住愤怒的出口质问,像极了被背叛的小孩,眼睛红的吓人。
鹭卓看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一张俊脸上依旧挂着温温柔柔的笑,但这次,却让赵一博感到有些陌生。
“因为我爱她。”他声音缱绻,没了平时开玩笑的感觉。
在少女怔愣的目光中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用干净的衣角擦干她手上的血迹。
这是刚刚不小心蹭到的。
这一幕实在温馨的过于刺眼了,赵一博抿了抿唇,下意识后悔自己不应该问出来。
他察觉,此刻有些不受控制了。
事情正朝着他未曾预料的方向发展。
“我爱她。”
鹭卓说着,看着女孩笑了笑,面向赵一博。
“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是她的声音陪了我一年又一年,让我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窥见阳光。
我的玫瑰,也是因为她喜欢才种的,那个时候,她远远没有现在这样有名,还会回复我的简讯。
【对我说,不要放弃,人生怎么都是过,但一定要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活法。】”
他深吸一口气,眼圈红了,再看向赵一博的眼神里多了羡慕。
“第一次遇见她,她穿着羽绒服,眼角还挂着眼泪,小心翼翼的在座位上打哈欠,听着我们寒暄。
我是一见钟情的,这么多年以来,我竟然有了喜欢的人。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爱与不爱,你都可以宣之于口,可以任性的离席而去,可以偷偷牵她的手,
甚至……可以吻她。
因为你被喜欢着,两情相悦啊,多美好。”
“很多很多次,我都故意控制自己的心跳,告诉自己不要沉沦,她对我没有任何意思。
可得知她是月季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原来我早就爱着她了,我比你先认识她的,我不想放弃。
………
我只想留在她身边而已,无论是什么身份。”
赵一博愣愣的站在原地,心慌又不知所措。
察觉到手掌中细嫩的手指微微颤抖,鹭卓才像是恢复过来,眼底满是小心翼翼。
“如果我说我爱了你很久,这对你来说会不会是压力?”
郁黎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泛酸。
怪不得,她所有的歌,他都耳熟能详。
怪不得,他说要种玫瑰时,有那么一瞬间,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怪不得,他总是笑容和煦的千百倍包容。
原来他早在无人处,爱了她千百遍。
郁黎眼睛一酸,小心翼翼的抱了抱鹭卓。
看着赵一博跑出去的身影,她眼底含着抱歉。
追了出去。
鹭卓坐在了床上,有些失神的看着郁黎的背影。
——早知道比不过他的,可为什么心脏还是痛呢。
其他人早就听见了动静,碍于想让两个人自己解决,都站在门外,极有分寸的不去个打听。
卓沅进了门,安静的拍拍鹭卓的肩膀,轻声问了问:“
鹭卓,后悔吗?”
“不后悔。”鹭卓笑笑。
他一直以来都是左顾右盼的,小心翼翼的,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满足自己的私欲,将满心爱意宣之于口。
罕见的,其实并没有太难呢。
大雨滂沱,转眼路面湿了个通透。
郁黎拿着伞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抱着自己,蜷缩在路口。
发丝和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未至初春的季节,冷的刺骨。
一把伞突然盖在了他的头顶,倾斜着,盖住了密密麻麻的雨滴。
他一愣,转身朝她看去,睫毛上挂着水珠,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滴。
她怎么会过来呢?
明明,她都抱了别人。
赵一博这么想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这一次两个人都没说话。
他低下头,很突然地,恶狠狠地吻在她唇角。
郁黎还没从他湿漉漉的眼神中反应过来,一下子被这狠戾又轻柔的触碰吓懵了。
热度从他身上传过来,一路让她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尖。
随着对唇瓣的舔舐啃咬,他心底的情绪泛滥成灾,委屈又害怕。
他以为她不要他了……
鹭卓爱了那么久,潜心蛰伏,一招出手,就将她的心防碾碎。
李耕耘步步为营,从未后退过,费心筹谋,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将眼前人吞吃入腹,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王一珩更是摆脱了弟弟之名,时不时在她面前刷着好感度。
他真的好怕,好怕她被抢走。
他伸手摩挲着少女的后脖颈,让她将唇张的再大些,随即吻的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