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湘荷在大火中时,被路恒生挡在身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右肩上不知被什么条状的物体敲打了一下,留下了一道血痕,经过刘神医救治,又上了他秘制的金疮药,便没有什么事了,已经醒来。
刘神医瞧了路恒生许久,把了脉,有细细检查了一番,时而深思,时而皱紧眉头。
良久,刘神医叹气,又摇头,倒把一旁的路天明和徐娇娘急的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忙忙问道:“刘神医,我儿他怎么样了。”
刘神医思忖半晌,才摸着短须,道:“小少爷气息安定,脉象平稳,不像有事!”
路天明急急问道:“刘神医,你可要瞧仔细了,恒生若是没有事,怎么会昏迷不醒那么久,莫不是中了火毒。”
刘神医摇了摇头,道:“不是中了火毒,火毒伤害极大,以他这么小的年龄,定然是承受不住的,你看他现在这般模样,没有半点痛苦,倒像是在享受睡眠一般。”
路天明点了点头,是自己心切了,若是中了流火之毒,以恒生的年龄,还不哭天喊地。不由躬身对刘神医道:“神医说的极是,不过,还是请神医再仔细瞧瞧。”
刘神医点头,又给路恒生做了全身检查,才道:“路老爷放心罢,老夫行医多年,是不会断错的,小少爷面目红润,气血舒畅,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他此刻未醒来,我看是吸了些浓烟,多喂他喝着清喉润肺的汤碗即可。”
路天明拱手行礼,道:“路某自然相信神医的医术,如此,那就有劳神医开方抓药。”
刘神医开完方子交个路天明,便带着捣药童子离开。
路天明吩咐阿寿去抓药,又让刘吉给昨晚相助扑灭大火的左邻右舍送了谢礼。
一晚未合眼睡觉,此刻路天明有些困倦,鬓上竟有几根白发。
他看了看躺在软榻上的恒生,又想起了夫人许娇娘,不由朝门口叫了一声,“翠娥。”见没有人应答,又呼唤了一声。
良久,许娇娘匆匆进来,翠娥低着头就跟在她后面。
“恒生怎么样了?”
路天明见是妻子进来,迎了上来,握住她的手,道,“夫人莫要担心,刘神医看过了,恒生已无大碍,只是睡着了。”
许娇娘坐到软榻前,伸手抚摸着路恒生的额头,泪眼婆娑,哀思如潮,幽幽泣道:“我可怜的孩子,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泪满香腮,连珠漱漱落下。
路天明见妻子如此忧心,扶着她的双肩,安慰道:“夫人莫急,刘神医医术高明,他说恒生没事,自然是没事的。”
许娇娘螓首微低,道:“怎么能不让人担心,恒生自幼顽皮惯了,磕磕碰碰,倒也见惯了,可也没有香现在这般,将自己置身如此险境,这次……呜呜。”她泪水止不住,又哭了起来。
路天明无言,只能静静地陪在妻子身旁,将她搂入怀中。
许娇娘又道:“妾身怀胎十月,又几经艰难,才把他生下来,恒生便是我心头里的一块肉,伤了心必然会痛,夫君,你说,妾身能不担心吗?”
路天明拉着她白皙的柔夷,道:“夫人说是,都是为夫的过失,未能关顾好恒生,日后为夫一定好好照顾恒生,不让再他受半点伤害。”
许娇娘抬头,望了望夫君,路天明星目幽暗,剑眉微微触动,脸上的疲劳,如大山被蒙上了一层薄霜,她岂不知道,夫君对孩儿的担忧,不比她少,只是隐藏起来,不让他人瞧见罢了。
她沉思了良久,轻轻摸了一把香腮,才道:“妾身失态了,夫君莫怪,妾身只是一时心急,夫君忙里忙外,自然是顾不了这么多,反而是妾身,闲来没事,还顾不住恒生。”她知道路恒生个性,就不是什么乖巧地,就算是夫君,有时也是无可奈何的。
一旁翠娥见夫人哭了,便也哭了起来,然后泣道:“老爷,夫人,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小少爷生来便是大富大贵之人,纵然有什么事,也会有神明庇佑,不会有事的。”
路天明点头,道:“恒生不会有事的,夫人切莫悲伤了。”
许娇娘看了二人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路天明的怀中起来,恍然道:“嗯,夫君,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与清净观的一净道长有过约定,待恒生六岁生辰之时,便带到清净观住上几日,算算日子,恒生六岁生辰也快到了,到时问问一净道长,看有什么法子,能替恒生挡挡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