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沉回身瞧了楚城一眼,见他怒视着自己,冷哼一声,问道:“你叫她爹爹,你是楚相侯的儿子?”
“是,又怎样,不许你伤害我爹爹,不然便与你拼命。”楚城在张铁与朱见的僻护内,挥动着手中的匕首,狠狠地道。
一旁兰梅给了楚城一个禁声示意,他已深知秋沉手段凌厉,出手狠辣,是个蛇蝎一般的美人,又有悯生剑这等修真宝器,非常了得。
莫说是楚城,便是他们自己身怀十几年的功夫,也习练过微薄的术法,江湖之上,都是一个个响当当的人物。
但是在秋沉面前,却是微不足道,就算是一起进攻,她举手之间,亦可绝地秒杀中,她的实力惊人,兰梅想得明白。
但兰梅深知,楚城孩子心性,不谙世事,自幼被寨中之人护在手心,养成了冲动的性子,又做事偏有极端,若是惹怒秋沉,岂非好事,悯生剑下,怎么能活命,便只能将楚城护在怀中。
秋沉之中愕然,她看着楚城良久,才转问道:“楚相候,他是你的儿子,跟谁生的?”她绝对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与姐姐秋裳生的。
楚相候望了一旁地楚城,恳求道:“他只是个无辜的孩子,什么事情,均无他无关,切莫伤害到他,冲我来便可以。”
“伤他如何,既然你不是姐姐生的,便是野种,也没有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拿命来吧。”秋沉猛然叫喝,一剑刺向楚城,剑光重影,簌簌叠出,如九天银河直泻,便是极为厉害的杀招,是要至楚城已死地。
“噹”。一声利刃相撞声响起。
悯生剑被楚相候半途截下,他手中那口银白的长剑遇到不世神兵,瞬间段成了两截,“叮”的一声,剑尖掉落在地。
平常的宝剑,怎能是悯生剑削金断玉的敌手,无尽锋芒里,蕴藏的杀伐之力。
秋沉娇美的脸,顿时一阵阴沉,问道:“你拦着我做什么?”
楚相侯把另一半断剑扔在地上,走到楚城身侧,把他护在身前,见秋沉杀意深深,锁眉愕然,心中一阵惶恐,道:“虽不是秋裳所生,却也是我的挚爱,你若要伤他,我绝对不允许。”
秋沉冷哼,说道:“他是你的挚爱,那我姐姐呢,你又把她放在哪里,你的心里可有过她么,姐姐为你付出了一切,包括付出的生命,你却跟别的女人浓情蜜意,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你这样,你对得起我姐姐吗?”
楚相侯不语,经久封存,不愿提及的记忆,如潮水奔洪一般,涌现于脑海之中,思量许久,才叹息道:“逝者已矣。”
“什么?”楚相候的话如一记洪钟,敲在了秋沉的心头上。
秋沉一阵恍惚,悯生剑“噹”的一声,抵在了地上,溅起一点火花,荡起一圈光晕,晃地众人衣袖飘舞。
楚相侯淡淡的说出来这四个字,对秋沉打击极大。
秋沉这些年来,吃尽了凄苦,尝尽了心酸,寻遍了大江南北,只为寻找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姐姐秋裳,如今从楚相侯口中听到的,却是逝者已矣,便如那千斤重锤一般,把她的期盼打碎,梦想破灭。
昔日的花舫双姝,名动江湖,更是姐妹情深,生死相依。
怒气,杀意……。
此刻厅内,只剩下张铁,朱见,还有匍在地上的许娇娘等人,翠娥胆小,缩成一团躲在椅子后面,其他小喽啰均被兰梅喝退。
他知道,即使都留下来,又能怎样,以秋沉的手段,便是木莲城众人齐上,只能徒增伤亡。
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从喜到悲,世事无常,有时只在转瞬之间。
沉默,荒野空山的夜晚,墨色的苍凉,只听见红烛“噗嗤噗嗤”的燃烧,红绸薄纱飞舞的声音。
可怕的空静,似要有山雨欲的征兆,是必要席卷整个木莲城。
众人面色苍白,木莲城上,自建寨子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慌,每个人的心中,似都悬挂着一把锋利的宝剑。
秋沉的娇美的脸,一阵凄惨的白,她的表情在空气中疑重,肃杀!
木莲山鸟雀惊飞,走兽仓惶。
忽然,秋沉撕开了喉咙,娇喝一声,“啊”。
道:“好一个逝者已矣,楚相侯,既然如此,今日在此木连城上的,都需给我姐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