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咸阳监国的扶苏,每日散朝后还得去长公主家。
父皇嬴政走时有交代,散朝后必须得去拜见欧阳伯伯。
当日朝中要事,必须得向他汇报,征取他的意见。
几次以后,扶苏竟然对欧阳天丰无比的拜服。
惊愕的发现,大秦朝声名远播的欧阳先生,才是妥妥的大能。
于是乎,散朝后他就急不可待的来了。
不仅能跟欧阳伯伯畅谈人生、理想、治国心得,还能在皇姑家蹭饭。
她家的伙食,比起宫里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欧阳天丰和嬴婉婷,也只是把他当个晚辈或者朋友。
无比轻松的相处环境,让扶苏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
欧阳天丰发现,这个殿下扶苏,身为君王来说,仁慈多过了狠辣。
这可是一个不太好的苗头。
就像我们常说的农夫与蛇。
毕竟国家大了,治理起来一味地仁慈,是远远不够的。
没有狠辣,如何镇得住妖魔鬼怪?
而眼下就是个活生生的难题。
昨日咸阳城里发生一件案子。
嬴氏子康家的孙子,带着一群打手,在垂钓流酒楼惹事。
众目睽睽之下,抢了一个少女和随身丫鬟。
因为这少女,是随家从楚国迁移而入的商家千金。
如此一来,内史郡草草判了该案。
皇叔子康赔银十两了事。
可这事儿,不知如何被捅到了宫里,扶苏当场犯难了。
一边是楚国人,一边是皇叔子康的孙子。
他实在不好拿捏。
趁着在皇姑家,就开口问起了欧阳天丰。
“殿下此言差矣,吾谈三点看法:一为今天下一统,楚国人亦是秦国人,秦国人亦是秦国,在他们眼中只有一个皇上,那就是嬴政老弟,又有个理由将他们分为楚秦呢?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岂能只直约束百姓不约束王室?”
扶苏听了,眼前一亮,随即又颇为担忧的问道。
“欧阳伯伯,如果王室不服,又该当如何?”
欧阳天丰看出来了,扶苏果然不行,难怪史书上记载,这厮被赵高赐死了。
狠不下心来,就根本上不了位。
就算上去了,也迟早会被人给干下来,或者干过去。
“汝之皇权呢?留着把玩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汝之父皇够不够狠?”
欧阳天丰笑问道。
“父皇?侄儿认为父皇够狠。”
“不够狠,嬴政老弟如果够狠,赵高已经是个死人了,汝却说他够狠?”
看着欧阳天丰的眸子,扶苏顿时有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对呀!
父皇在世人面前,已经够狠辣了,可是欧阳伯伯说的对。
对赵高那个阉货,父皇确实不够狠。
其实这种狠,并不是说嬴政对别人不够狠。
而是他对自己不够狠。
在他心里,赵高已经是他的一部分了。
“欧阳伯伯,侄儿还担心,如果要处理那几人,子康皇爷到时候会不会从中作梗,闹起事来就麻烦了。”
扶苏依然有些顾虑。
朝中仅留下了二十多个臣子,还没有嬴氏王族的一半儿。
“闹事?杀了便是,或者贬为庶人,身为王族,不带头遵守大秦律法,安能服众?”
对这种古代纨绔,欧阳天丰更没好印象。
麻痹的家里要啥有啥,还踏马的不满足,到处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