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嘟囔:“行了行了又拿宝柱压我,我堂堂回春堂当家的医师,一点威严都没有。”
“你还想要什么威严?吃饭不洗碗做事没正行?”老木瞪眼睛,“拿宝柱压你是只有他压得住你!”
“对啊六哥,你医术好,宝柱哥不在还是低调点吧,省得镇西那大医馆再来找你麻烦。”串子道。
麻子也嘿嘿笑:“媳妇这事我不着急,不着急。”
小六踹了他板凳一下:“你不着急?她爹能让闺女等你?你个没脑子的!”
她有心想弄点额外的钱财来。相柳这些年做杀手是有不少积蓄,可是那些东西他有用处,小夭也不会拿他卖命钱用在别处。
责任这种东西,也是一码归一码的。
小六在心里默默算了算,道:“宝柱打猎卖东西的钱,和他出去给别人做工得的钱……这些东西老木你先收着,改日探探高屠户的口风。”
麻子黢黑的脸泛红。串子咬着饼嘀咕:“总说给别人办事去了,我怎么想不出来我宝柱听别人命令的样子呢?他那眼神儿,有时候和他对视的人都得趴着吧……”
老木说:“行。”然后敲了串子的头,斥道,“你管那么多呢?!你宝柱哥辛辛苦苦养家容易啊?”
串子呲牙咧嘴地逃了。
小六就笑。吃完饭她也不管桌子,自顾自地回了自己屋捣鼓东西。十七和麻子收拾碗筷,麻子关照了十七几句,十七笑着说自己没事。
“……宝柱,去做什么?”
麻子道:“我们都没有跟宝柱哥出去过,六哥说他有时候替大户人家办事,去深山找宝贝啊、护送人去什么地方啊,总之干的都是些危险的事。要不然你瞧这回春堂里,啥都不缺,单六哥爱喝的酒都囤了一个地窖,宝柱哥出了大力的。还有在这清水镇啊,六哥的医术最好,西边有家大医馆你知道吧?来找过茬!十好几的人啊,宝柱哥只往那门口一站——”
麻子指指大门的木篱笆:“就那儿,拿一根竹子,头歪了一下,就把人全抽趴下了。”
他和十七说着以前的事,越说越兴奋,刚逃过老木一场打的串子听见了,也扒着十七念叨:“宝柱哥可厉害了!他经常出门,有一回啊,一个妖怪病患难为六哥,那家伙修为高啊,六哥和老木两个打不过,正好宝柱哥回来,揪个藤条就把人捆了扔地上了。”
十七问道:“后来呢?”
串子嘿嘿笑道:“那会儿我和麻子还小,刚被六哥捡回来没有半个月就碰到这事儿,又害怕又痛恨,宝柱哥就给了我俩一人一个鞭子,让我俩抽,啥时候抽到不害怕了、不恨了,再停下。”
麻子点头附和:“我俩手笨又胆小,干活也不利索,等抽开怀了,那个妖怪……”
串子小声说:“都快抽烂了。”
十七:“……”
麻子推了串子一下:“宝柱哥还不是在锻炼我们的胆气?清水镇自由是真自由,乱也是真的乱,我们要是太懦弱了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串子不服气地道:“我知道啊!我又不是不知道!”
俩人吵吵嚷嚷,把老木吵出来一人给了一棒子,扔回了屋子。再回来时打量老实干活的十七,老木冷声问道:“你是谁?”
十七顿了一下,让自己笑了笑:“叶十七。”
老木说:“宝柱不是好惹的。”
十七道:“我不惹他。”
老木又说:“麻子和串子说的那个妖怪我还记得,长得像马,性格暴烈。连宝柱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就被捆了。后来宝柱将它卖了,给小六换了一套冰晶碗,只可惜后来不小心打碎了。”
十七安安静静地听。
老木说的兽应该是??taó??tú,生活在北部,能跑到清水镇便说明了修为不低。
“我是二十多年前认识宝柱和小六的。”老木娓娓说道,“这世道不太平,他们两个长得好,看着就好欺负。有一伙歹人——其中有一个我在西炎的赏金榜上见过,他们挡着路,要把宝柱和小六卖了。我躲在一边,看到小六用一把药粉毒倒了其他人,宝柱一下捏断了为首人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