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城之名,在于东湖。
它荡漾在东湖城的中心,一条两丈宽带石质围栏的青石长道将之围绕,道上多的是专门在夜里出摊的小贩,卖些吃食,卖些精致的玩具,炊烟和叫卖声此起彼伏,随着风儿混入烟波渺渺的东湖,一艘艘灯火通明的游船荡漾其间。
书生美人游侠儿,吟诗起舞试剑。
一艘靠在岸边的游船尤其招人眼。
它的样式简单直接,没有半点别家的繁华,像极了渔家的船,区别在于没有风吹雨打的痕迹,处处透着新,一盏大白灯笼挂在桅杆上,成为船上仅有的灯火。
恰恰是这与众不同惹人眼。
船舱中有桌有椅有酒有肉,外加今儿在酒馆里昂扬的说书先生,他的对面,坐着个白袍男子,勉强说得上玉树临风,偏爱手中扇,时不时把玩着:
“近来收获如何。”
“马马虎虎吧,十九人。”
说书先生端起桌前的酒,美美的喝上一口:
“您的法子着实好用,修不扰凡的规矩说出去,那些个散修听见后,一个个吓成了阴沟里的老鼠,一个个都来找小老儿我问询呢,今儿酒馆里又来了两,其中有个小姑娘,手里的花生都被吓掉了,他们要是晓得修不扰凡有境界的限制在里头,怕是能把小老儿我活活打死。”
“最多明天,他两就会屁颠屁颠的上门来。”
“嗯。”白袍男子满意的点点头,道:
“五年一度的东湖会马上开始,客人们也来得差不多了,你千万切记,莫要出现岔子。”
说书先生当即拍拍胸脯保证道:
“您把心放肚子里,小老儿给您办得妥妥当当,就是那个...”
“答应你的,不会少。”
得到白袍男子肯定的答复,说书先生长长松了口气...惊蛰有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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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清晨的微光刚刚投下,门口传来缓慢有序的敲门声。
彼时苏九已经起床洗漱完毕,正着手把妹妹从床上挖起来...罢了罢了,让她多睡会儿吧...他转身走到门口,伸手把门拉开,肩有毛巾的店小二弯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封信:
“公子,您的信。”
信?人生地不熟的,谁会给我写信?
苏九蹙眉接过,“来人是谁?”
他的问题叫店小二犯了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想来是受人所托,收了几钱银子,根本没在意对方的身份。
“你走吧。”
听见苏九的话,店小二如蒙大赦,匆匆转身要走,身后又传来声音:
“对了,帮我送两份粥,两份咸菜,四根油条。”
“好咧!”
回身关上房门,苏九捏着信封走到窗户边坐下,犹豫片刻后,终是下定决心将之打开,一张两寸宽四寸高的便签落入眼底:
【东湖之会,平仄之喜,散修之悲,阁下初临东湖,难能知,今日傍晚时分,若有闲暇,望请挪步丁字十七号游船,我等扫榻以待。】
一场由平仄发起,针对散修的谋划?东湖之会?
短短几十余字,可供苏九分析的线索太少,他连平仄为何都不晓得,又怎知东湖之会...咚咚咚...敲门声二度响起,正正好好敲在苏九的心头,他赶忙起身上前把门打开,仍是刚刚的店小二,手里捧着个托盘,油条咸菜白粥一样不落。
“你且进来,有话问你。”
店小二有心说不,一抹明晃晃银光却扎进他的视野里:
“您问您问。”
“平仄是什么?”
“东湖之会是什么活动?”
“丁字号游船去哪找?”
一连三个问题下来,惊讶在店小二脸上格外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