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最就这么一路想着,脚步却有条不紊的走向旁边不远处的宪兵队训练校场。武藤说漏嘴是一件好事情,起码可以证明他确实知道改组这件事,这样往他身上推会少掉许多风险。
正是上午十点的时间,宪兵队已经巡逻回来了,密密麻麻的挤在校场上或坐或立。看到周最神色不明的走过来时,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全部人的视线跟着周最移动着。
周最站到高台上眯着眼睛找寻了一圈,也没有找见喜欢出风头的飞鸟。
“一队的飞鸟请假了?”
“报告长官,他去了医院。请假报告已经被我带到了行动队办公室里。”
“去医院干什么?”听到宪兵队二队队长太二的回答,周最反问道,心里却想着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飞鸟看起来面面俱到是个聪明人没想到还是干事情容易着急。
“他刚突然说自己肚子疼,连请假报告都没来得及亲自写,留下一句让我帮他写的交了就急匆匆走了。”太二不敢有隐瞒,老老实实的把刚才的情况复述着。
“哦?肚子疼?”周最看着台下一队的人,“你们巡逻的时候他就肚子疼吗?”
一队的人都低头不语,甚至周最还敏锐的瞄见队伍后面的人还刻意隐藏着自己,意图不让他发现。
其实一队的人很难不发现自己的队长跟情报处的处长经常在一起喝酒打牌,私底下还称兄道弟的。只是,周最虽然是宪兵队的总队长,总管他们,但他毕竟直属带领的是宪兵队上面的精锐部队——行动队。很多时候一些事情还没来得及报上去询问他的意见就被飞鸟一锤定音了。久而久之,见周最没有问责的意思,一队的人也就开始跟着飞鸟与武藤接触了。
看着心虚的一队,周最其实是庆幸的。
他来香港之前是在上海的日伪新闻部任职,虽然只能接触到边缘的情报,但是也能利用职务之便帮助有暴露风险的同志。
被调来香港后,他竟然被分配到宪兵队这个刺向自己同胞的位置上。他绝不能将刀对向自己是同胞!他想尽办法最后利用军政厅高层权利争斗的心理,组建了一个凌驾于宪兵队之上的行动队,专管情报搜集一事。而宪兵队也被他分成了五个小队,五个小队的队长背后都各有势力。
几个队长多方制衡,他在局外捡漏,还能第一时间接触到重要情报,周最当然对手底下的队长拥有背后靠山的行为视而不见。
组建行动队的直觉终于在今天应验,他刻意放任的飞鸟不仅仅在之前帮助他隐藏自己的身份,还能在今天帮助他将武藤推向替罪羊的位置。周最余光看向二层楼的倒数第二间讯问室,他的同志,他来守护!
“都不说话?”
“好,太二,”周最命令道,“你带着二队去把飞鸟给我抓过来。看看是多严重的病我们军政厅的卫生所治不了非要去医院。”
“是!”太二点头行礼后带着一队人马跑出了校场。
“爱子!”周最喊道,喊完后才跟想起什么一样摇摇头道:“看我这些天调查泄密事件忙的。我们三队全体不是因为擅自行动被全体处决了么?”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周最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一队的耳朵里,就让他们想起安藤走之前的那天晚上,军政厅后山里响了好久的枪声。
等到第二天,才发现三队已经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三队队长山泉爱子残缺不全的尸体扔在周最现在站的校场高台上被众人观赏。
周最假装无意的把一队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他同时对着四队队长黑大雅安排到:“你留在这里看好这些人,要是走掉一个,你的下场跟爱子一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