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大的梧桐树叶哗哗作响,吹来的风裹着淡淡草腥味道,柳诗彤的裙摆随风而动。
偶有她的发丝会扫过陈江潮的下巴,给他的胡渣带来点点淡痒触感。
柳诗彤伸出手,环抱住陈江潮的腰,用脸贴着陈江潮的胸膛,闭上眼睛泛出点点满足笑意。
“我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
一个声音响起,让陈江潮微微偏过头去,顿时看到了一个个子稍高的女生。
她的头发带着点点微黄,身形消瘦,正站在不远处,打量着陈江潮和柳诗彤。
柳诗彤扭过头去,接着疑惑道:“你是钟毓?我见过你的照片。”
陈江潮对‘钟毓’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毕竟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钟毓,就是怀了方陆孩子,后来又被逼着打胎的那个政法大女生。
钟毓望向陈江潮说:“你是陈江潮对吗?我们聊聊?”
陈江潮点了点头说:“就在这?”
“我都可以。”
柳诗彤没有因为钟毓的出现,就松开抱着陈江潮的手。
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人,只在意自己在意的事。
但现在她不得不松开手了,抬起头对陈江潮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说完柳诗彤转身就走。
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柳诗彤回过头来,笑意盈盈的对陈江潮说:“好哥哥~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话音落下,柳诗彤就离开了,给了陈江潮和钟毓单独的聊天空间。
教学楼的花园是一座外凸的基台,实际高度要远高于平地,所以站在这里能看到比较远的地方。
陈江潮猜到过钟毓会来找他,但没想到这么快。
“说来这件事情是我对不住你,把你无端牵扯了进来,我找个了女孩子,伪装成了你在财大拉起了横幅,是为了对付方陆,但这件事情我没和你沟通,这是我的错。”
如果钟毓能够站出来控诉方陆,那当然是效果最好的。
但陈江潮觉得这样太过无耻。
可她又的确需要钟毓的帮助,就找了人伪装成了钟毓的模样,用眼镜和衣服遮盖面容,拉起了横幅控诉方陆的行径。
为了稍稍让自己良心过得去,他隐去了钟毓的名字、学校、身份。
钟毓看着他说:“陈江潮,你觉得我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打你一巴掌?”
方陆已经向学生会提交了辞去秘书长的辞呈,也向学校提交了转校的申请,从这一点上讲,陈江潮为钟毓出了口气。
可事实上钟毓也在这一次打击方陆的事件中受到了波及,这也是事实。
陈江潮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转向钟毓说:“无论你是打我还是骂我,我都接受,毕竟,这次是我强行拉你下水的。”
钟毓深深的望着陈江潮,接着转过头去。
她没有动手。
没有骂陈江潮一句,也没有打陈江潮一巴掌。
甚至没有多说一个字。
只是陈江潮却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眼泪从钟毓的脸上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望着花园外的财大,夕阳逐渐落寞,云彩也在暗淡。
她倔强的站立着,又控制不住的痛哭流涕。
陈江潮略微怔住,然后稍稍往后靠了靠。
从这个视线上,他看不到钟毓狼狈流泪的模样。
陈江潮伸出手在怀里掏了掏,紧接着叹了口气。
他想起来刚刚最后一根烟,被柳诗彤给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