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到底还是不敢轻易拿儿子的性命来闹,只好暂时同意了姜芸姝带走姜建成,但心中却依旧对姜芸姝没有半点感激之心,甚至还想着只要姜建成好起来了,倒时候再去找她算账!
反倒是姜淮城对姜芸姝的看法改变了许多,望着姜芸姝远去的背影,忽然间觉得是那样的高大,而他自己则是日渐衰老不中用了!
姜淮城感慨地道了句:“儿大不中留,女儿也亦是如此啊!”
姜芸姝把姜建成带回来,安排了客房作为他的病房,之所以毛线带他回来,是因为清楚知道若姜建成得不到现代的医疗水平治疗的话,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了!
算了,谁让她是医生呢,一生都要背负对生命保持至高无上的尊重!
把人救了再说吧,有什么仇,什么恨,以后再说!
日次,一早。
黑风将一个烧掉一半的火折子,交给陆承轩:“这个东西,是在姜府的后院堆放柴房的地方发现的,才烧了一半,因为有一块石头压着了,所以没有完全烧毁!”
众所周知,堆放柴火的地方是严禁携带任何的火折子之类容易点燃的物品,因为一旦燃烧起来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在后院发现火折子的情况也就意味着,这场火非天灾,乃是人祸!
陆承轩想了想道:“去,查一下二麻子昨晚去哪了?”
黑风也是第一个怀疑的二麻子,所以来之前他就已经调查好了:“王爷,昨晚二麻子在花满楼里牡丹的房里过夜,喝高了,睡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陆承轩挑眉:“喔,这是有不在场的证据呢!”
黑风点头,陆承轩又道:“那就进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得这么沉,顺便告诉他姜府没了的消息,看看他什么反应?”
黑风很快带着人去了花满楼,把花满楼的姑娘都吓了一跳,半老徐娘扭着臀部前来询问:“官爷,这还大白天呢,昨晚的客人都还没走呢,要到晚上才营业哦,不如官爷晚点再来?”
“我是来找人的,别妨碍公务!”黑风一点不为所动,带着侍卫直奔二楼,找到牡丹的房间一脚踹开,二麻子躺在牡丹的床上,软玉温香好不快活!
“谁一大早扰人清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二麻子不满地坐起来,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
黑风注意到地板上有很多占着泥土的脚印,以及床边的那双鞋,分明就是去了有许多泥土的地方给沾上的,而姜府堆放柴火的地方就是纯泥土的地。
“你昨晚去哪了?”黑风问。
二麻子不耐烦:“黑风大人,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昨晚我哪都没去,我就在牡丹的房间里快活,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信不过我还是怎的?”
“你的地上的泥土是怎么回事?难道牡丹的床上是泥巴做的,还是花满楼的地板也和稀泥用的?”黑风毫不客气问道。
二麻子表情僵硬了一下,笑嘻嘻地解释:“黑风大人这是什么跟什么,我二麻子是收夜香的,全城人的夜香都归我管,别说鞋子上有泥巴了,就算是有屎也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二麻子的嘴皮子倒是挺狡猾的,黑风可不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直接把人带走了,送往官府,毕竟烂摊子的事情干多了,也会知道把烂摊子丢给谁比较合适!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二麻子被送去官府没多久,就被无罪释放了!
然后二麻子直接找上了无家可归的何君,一群人把何君跟姜淮城给围堵了,意思很明确,让何君把银子还回来,不然就直接让何君当他媳妇好了,虽然老了点,但也不是不可以!
何君给吓坏了,让姜淮城保护她,奈何姜淮城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保得住她,何君硬生生被二麻子给拉回家了!
姜淮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去青云府求姜芸姝伸出援手!
姜芸姝说:“你真当我这是什么公益机构啊!啥人都救啊!何君那是自己收了钱不肯还回去,才会落得如此地步,你让她把钱交出来不就好了!”
姜淮城急得团团转:“但是二麻子已经把人给带走了!”
芸娘也来气了,拿起扫把就把姜淮城给赶了出去:“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是你自己的问题,我女儿不计前嫌救了建成已经是对姜家莫大恩赐了,别什么啊鸡啊狗都来麻烦我闺女,要救,你自己去救,别来烦我!”
姜淮城确实没脸再求什么,只能灰溜溜地倒回去,二麻子也是个狠人,还就真的把何君给折磨得不像样,最后何君被扔了出去,衣衫不整,神情恍惚,怀里还抱着一袋子银子!
姜淮城心疼,将她扶起,看到她浑身淤青很是不解:“为什么你就不能把银子还给他?还给他就没事了,为什么?”
何君流着眼泪说:“到手的钱就是我的,为什么要还回去!头可断血可流,银子不能给!”
她已经魔怔了,忽然发现姜淮城盯着她怀里的银子,后怕地捂住往后退:“谁也别想动我的钱,我是不会给你一个子的,谁也不能从我手里拿走半分钱!”
姜淮城摇头,她已经掉钱眼了,已经疯了!
何君确实疯了,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她已经陷入了绝望,姜府一夜之间烧成灰就意味着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毁于一旦了,她的孩子都没了,家也没了,男人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爱她入骨的男人,她的一切一切都没有了,只有这些钱不会背叛她!
“哈哈哈哈……我何君战战兢兢地活了半辈子,原本以为就算成不了当家主母,至少也能衣食无忧度完此生,但我没想到最后却落得连枕头之地都没有!”何君笑得很癫狂,把姜淮城都给吓着了,“君君,你没事吧?”
姜淮城意识到自己无能,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想去扶何君,却被何君闪开:“走开,别碰我!你已经没有任何资格碰我了,你个孬种,你就不配做我何君的男人,呸!”
被碎了一口的姜淮城恼怒地甩袖:“很好,既然如此,那你就从哪来回哪去吧!如今姜家没了,我也没有能力再养你,就此别过吧!”
何君站着一直在笑,眼泪一直在掉,男人绝望地转身离开,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姜淮城心里不舍,却始终没有回头,直到后面传来人:“快,快看,有人跳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