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嫩河畔,北胡大营以一片狼藉迎接了新一天的黎明。就在段疾陆眷仓皇西逃之际,其不甘东望处,庞大的血旗车阵已经再一次开始了新一日的横行。而在车阵的前方,迎风飘扬的飞凤旗下,梅倩由本部铳骑军团拱卫,正率着九万之数的塞北革面骑军,一人三马,以乌云盖顶之势,隆隆奔腾着杀往北胡大营。
事实上,此时的胡营,伴着一处处马厩被陆续占据,已经基本落入了血旗骑军和反水胡骑的掌控。侥幸夺得战马的胡骑,多已趁黑逃往了营外草原,而那些沦为步卒的胡人,纵然借着天明恢复了理智,也只能无奈的选择束手臣服。更有些许眼皮子活络的漠北部落,甚至借着与赤牙等反水部落的过往交情,已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反正义士。
故而,梅倩所部的后续大军,与其说是对胡营发起总攻,倒不如说是路过北胡大营的一趟行军。仅是少许梳理残敌之后,他们便裹上梅倩所属的陆六军群余部,合兵十一万多,顶上纪泽钦命的“西征军”旗号,对北胡溃敌,尤其是段疾陆眷所领的最大一股残敌,展开了几近不死不休的追杀之旅。
第一日中午,梅倩所部西征军便凭借马力充足,在胡营西方六十里,追上了已然聚有十数万之众的段疾陆眷所部残兵,一场并不激烈的交锋之后,士气趋零的段疾陆眷一众大败,半数或死或降,余者分为数股各自逃散,但考虑到补给匮乏,他们的大体方向依旧只能向西。而梅倩亦将西征军按南、中、北方位兵分三路,各以血旗战兵为中坚,辅以塞北革面军,继续西向追杀。
第二日,西征军的梅倩本部追上并俘虏了铁尔启部落的西迁族民,同时俘虏的还有漠北东部诸多部落的西迁族民,合数十万而西征军北路大军则遭遇了茫然不知何往的宇文悉独官残部,在血旗将士几乎仅是象征性的劝降之后,自觉走投无路的宇文悉独官便果断选择了弃械投降。
留下部分辅兵看管俘虏,西征军继续西进,边占据掌控老弱为主的沿途部落,边搜索追杀北胡联军的大股残军。第五日,西征南陆军觅得拓跋斯律所率的两万惶惶残军,一战溃之,怎奈此时残敌们也已沿途掠得大量马匹,故被拓跋斯律携万骑趁夜走脱。
第七日,梅倩所在的西征军本部大军,追上了段疾陆眷纠集起的四万乌合逃军,双方大战一场,段疾陆眷与段莫杯战死,段匹接替段疾陆眷为段氏单于,率残余万骑远遁。
第十日,西征军三路兵马会师于死鬼博尔金的部落老营,暂作休整,此地已过了小金山一线,属漠北高原西部。一路征战,兼一路留人掌控地方,此时的西征军仅余六万之众。而在他们不死不休的追杀之下,北胡联军尚余的残军,三千以上规模的各股合计起来,总兵力已然不足四万
就在西征军一路追杀的时候,血旗北征军在鄂嫩河畔取得决定性胜利,大破八十万北胡联军的捷报,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回洛阳,传遍天下。华国上下举国欢庆不提,彼时适逢东晋司马绍刚刚击败了王敦叛军主力,更令王敦忧惧忿懑而死,可漠北大捷的消息,委实降低了东晋诸公的欢愉值,甚至令司马绍大病一场,自然,也令华晋双方本可能出现的边境摩擦胎死腹中。
与之同时,由辽河经科尔沁至漠北的简易土路也已修至了高原,伴着兵站建立,越来越多的物资、移民和辅兵也在源源不断的踏上漠北,投入地方开发与民政梳理。更有华兴船坊奠基落户与漠北,加紧赶造小型木船,以利用季节性河流改善交通运输,促进漠北改造与安定。
坐镇漠北中部的纪泽,则带着北征军余部,全力消化鄂嫩河大战后的一应胜果。入手的百多万漠北人口中,奴隶悉数释为从民既有的漠北八大部落,除了赤牙部落与正东方位的另一内应部落,余者原则上皆被贬奴外迁剩余的其他胡人,则按部落在战时的反水、投诚、抵抗等表现各分等阶,但大中型部落皆将接受拆分安置。当然,所有战后幸存的漠北青壮,都可通过加入革面军来改变被征服者的命运。
由是,西征军在博尔金部落休整的第三天,便迎来了科其塔的陆七军群与第一批漠北革面军,以及些许北征军抠出的补给。至七月上旬,休整满员的陆六、陆七军群,携十万北胡革面军,合计十六万的西征军再度出动,用了月余时间,扫荡了包括北海贝尔加湖在内的漠北高原西部西北部地区,彻底荡平并占据了北胡联军所有参与部落的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