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四年九月,阳光依旧炽热而明媚,高围集的小巷里弥漫着一种质朴而温暖的气息。
傍晚时分,铁匠铺的炉火正旺,红彤彤的火光映照着每一寸空间,仿佛连时间都被这热烈的氛围所感染,变得缓慢而悠长。
李大发正站在炉火旁,汗水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瞬间蒸发成无形的蒸汽。
他双手紧握大锤,随着师傅李二水手中小锤的节奏,每一次挥下都伴随着一声沉闷而有力的回响,那是力量与技艺的完美融合。
火红色的细长铁锭在他和师傅,“砰砰砰”规律敲打节奏声中,逐渐变形,由火红转暗成猪肝色,那是一把镰刀即将诞生的坯子。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穿透了铁匠铺的喧嚣,那是杜鹃,站在了铁匠铺的门槛上。
她的目光穿透了弥漫的烟雾,直接落在了李大发那专注而有力的身影上,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姑父,姑姑让我送半个西瓜过来,说是给你们解解暑。”
杜鹃边说边轻盈地步入铺内,手中的半个西瓜上还盖着一块粉色的湿手帕,显得格外诱人。
师傅李二水,人老几带的老铁匠,手中的小锤依旧精准地引导着,大发双手里大锤的每一次敲击。
听到杜鹃的声音,他嘴角勾起一抹慈祥的笑容,却未停下手中的活计,只是随口应道:
“哎呀,杜鹃来了啊,真是懂事的孩子。今晚就留在姑父家吃饭,让你姑姑多炒几个菜。”
杜鹃笑着应允,但她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李大发。
杜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正忙碌于炉火旁的李大发身上。一米八的挺拔身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着一件略显陈旧的羊皮毡围裙,鼻梁挺拔,如同他性格中的坚韧不屈,而那双俊朗清秀的眼睛,在汗水的洗礼下更显深邃。
汗水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最终汇聚在隆起的胸肌上,古铜色的皮肤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健康的光泽,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男性魅力。他身上散发出的某种荷尔蒙气息,让经过他身边的杜鹃不由自主地心生涟漪,沁入心脾。
随着师傅李二水放下手中的小锤,关闭了轰鸣的鼓风机,铁匠铺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回过神来,杜鹃迅速从带来的西瓜上切下两块,捧着一块走向了大发。当杜鹃将西瓜快递到大发手中时,四目相对时,大发礼貌而温暖的笑容里,他轻声说道:
“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让杜鹃的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大发接过西瓜的那一刻,胳膊肘自然卷起,带动着上臂那隆起凸出的三角肌不经意地跳动着,那是力量与美的完美结合,杜鹃不经意间看得清楚,脸不自觉的微微发烫,脸颊上不禁多了一抹红晕。
她连忙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失神,但心中那份莫名的情愫却如同被点燃的火种,在心中悄然生长。
杜鹃踏着轻快的步伐,带着心中那份难以言喻的情愫,不一会儿便回到了姑姑杜月的家。
还未进门,厨房里便传来了一阵阵“噼里啪啦”剁肉馅的声响,姑姑说了今晚包饺子。
“杜鹃啊,回来啦?看到李大发了?觉得怎么样?”
姑姑杜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带着几分期待与自信。
杜鹃轻轻推开门,厨房锅里炖着骨头汤,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她走到姑姑身边,看着姑姑熟练地剁着肉馅,杜鹃拼命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确认自己的心意,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没有矜持一下,慌忙间补充道:
“还行,就是……就是有点黑吧。”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刻意。
姑姑杜月是何等精明的人,她一眼就看穿了杜鹃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
“如不如眼?直说吧,姑姑是过来人。”
姑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对侄女幸福的关心。
杜鹃被姑姑直接了当的问题问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姑姑……我都说了还行了。”
说完,她的脸上泛起了更厚的红晕,仿佛能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