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程爷回到了正题,轻声说道:
“你就看那些神吏平日里轻装简从,为了避暑气只穿戴着长袍白纱,丝质轻薄装不了大的东西。”程爷引着众人回忆着。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这无域沙原气候干燥,阳光灼热,出门不做避暑防晒,半日就可能晕厥昏倒。
在工地做工,因中暑死去的人族就不在少数,能活下来的靠的都是耐热抗造的顽强体质。
反观督工的神族,一个个穿戴着白纱长袍,蒙头盖脸遮蔽得严严实实。
那身丝质长衫貌似还是什么神界宝贝,能隔热防晒、消暑纳凉。
“说明那碎片不会很大,撑死了掌心般大小,藏匿在怀袖之中,每个小神吏手里不会握有太多神迹石。”程爷猜测着说。
“那能说明什么?”轮到小安平发问,他在床上一直睁着眼,想要参与进密谈之中。
程爷回答他,点拨道:“你想想,昨天这伙儿人成功的关键,是那轿中的梦神女。在她持续施展灵力时,轿中要备齐六匣之多的碎片。说明什么?”
小工头中也有头脑机灵的,但并不自信,犹犹豫豫地问道:
“施展的灵力越强,所需的碎片也愈多?”
“对,而这是否也说明,少量神迹石也许就难以支持长时间的灵力施展呢?”程爷又反问着众人。
又有小工头担忧道:
“照这么说,那凌迟从那什么白了头的手里收下了几匣子碎片,流放台神族的实力怕不是又增长了一大截!?”
“不可能的!”程爷好似十分了解这个大神官,摆手道:
“流放台神族表面上听命于凌迟,实际上各怀鬼胎,真就一盘散沙。”程爷不知哪来的消息,续说道:
“那凌迟也是自私自利,一心只谋着让自己得道称神,从来不在乎他人的死活,得了这几箱宝贝,他定是自己收藏了去,好维持他在流放台的绝对权威。”
李工头许是在哪个神吏那里听过凌迟的背景,问道:
“可那凌迟据称是六方神庭共同委任的流放台神官,会缺这些所谓的灵石碎片吗?”
“哼。”程爷竟然轻声蔑笑了起来,缓缓道:
“流放台神官,说来好听,但也不过是罪神的戴罪立功罢了。”
罪神?此言一出倒让众人一阵惊骇。
“罪神,再走偏一点就是落神了吧?”李工头猜测着。
“对也不对。”程爷卖了个关子,道:
“不过距离阶下囚也不过临渊一步。这凌迟本就不被各域神庭信任,自然不会有多少神迹石在身,不然也不会对那几匣子神迹石动心。”
众人本以为程爷这又是编造了什么瞎话,可如今来看,程爷嘴里的桩桩件件,倒真有那么一回事。
所以他嘴里这些秘闻,似乎也不无可能。
可说来说去,当前最紧要的事情,还未听程爷说起半句,李工头挠了挠头便直奔主题,问道:
“程爷,然后呢?是否应该举事,怎么举事,在哪里举事呢?”
程爷提着烟枪指了指脚下。
“这儿?第三工棚区?”众人疑问道。
“方才说过,普通神吏身上或许也就一两枚神迹石傍身,平日时耍些手段吓唬人的本事是有的。”程爷说道:
“但如果实际冲突起来,我们这边若是凭着不死肉身群起而攻之,以肉身消耗其灵力直至他们力竭,届时不见得能有几名神吏能硬接得住。”
“就这?这和我说的‘寻机干他’有何区别?”李工头许是不服气了。
“对抗可以,但不能不动脑子。”程爷也抛出了自己的初始对策:
“工棚区只是第一步,我们须在这里拣些不设防的神吏出手,出其不意、以多对一,争取拿下一两名神吏,夺下他们身上的神迹石。”
“我们怎么知道哪些神吏不设防?”
“他们只在门口管控,从来没进过工棚区,怎么好埋伏他们?”
“第二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