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管好你自己吧,利贝尔皇室传承的太古血脉散发的气息实在太惹人注目了。”西蒙侧头躲开她的手指,一肚子嘲讽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出口。两人的交谈因此落入尾声。
看着身影逐渐没入黑暗的西蒙,她开始回忆起他那最后的眼神,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深邃的双眼,它包含着不属于他这种年龄的沧桑,像是走过了人间炼狱,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以至于现在的行动,就如将要流尽身体内所有血的猫仍舔伤口的无用之举。
“我从地狱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地狱呢,会让你变成这样?”
次日,西蒙打着哈欠登上最早一班的飞艇,心中有点后悔为什么要买这么早的船票,但当有些困倦的目光从逐渐迷你化的卢安都市转移到一个贵族打扮的男子后,他就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看着越来越近的某人,贵族男子礼貌地结束了与身旁女子的谈话,等女子走远后,见他向自己打了个手势,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同走向甲板外。
“为什么你每次都能发现我?”他的手中突然变出一朵玫瑰花,“就像这美丽的玫瑰花,越少人发现的美才越发珍贵。”
西蒙虽然面向飞艇外,但是手中拳头直轰对方,在对方化为幻影消失一瞬间,多年来的战斗神经早已让他判断出对方下一刻在哪里出现,第二击拳头在对方确立位置前待定。结果唯有贵族男子被西蒙勾拳上天一米,下来后强装没事,然而扶墙的行为表明他本人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可惜没人看到整个过程。
他就是料到最早一班的飞艇没有几个客人在,才对布鲁布兰动手。
“每次见面你都要说废话还要受我挨打吗?”对于布鲁布兰,他没有好感也没有坏感,但有的人天生就是欠揍,他无疑就是其中一人。
“所以说,我讨厌暴力,”布鲁布兰唉叹一声,“仅仅四年不见,我却看不透你了……真不愧是圣女亲授的徒弟。”
西蒙撇了撇嘴,像是想到什么:“夸奖的话就不用说了,今天的碰面纯属巧合,但是我想你得解释一下你昨天出现在卢安南街区的原因。”
布鲁布兰闻言打了一记扳指,无故升起的白烟缭绕他的手掌,随着他手势一挥,烟雾猛地消散,手中赫然出现了一堆小卡片:“我对两个尚且稚嫩,但生机如蓬勃朝阳的游击士稍微有点好奇,当然最后我棋胜一步。”
“你认为我会信你的话吗,怪盗绅士?”
“你是指里面还有漆黑之牙的事吗?呵呵,教授一如既往的恶趣味恕在下不能认为这是一种艺术,可作为曾经的同僚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他……何况这次能见到利贝尔的明珠已是我的荣幸。”说完他转身将衣服撕扯,露出他原本的怪盗打扮,并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玫瑰凑到鼻子下闻,一副陶醉的样子。
“你果然知道了。”他昨晚提醒科洛丝是正确的。
“怪盗就是美的崇拜者,注定会被高尚的东西所吸引。公主那高尚之美,真真偷走了我的心……”自说自话的布鲁布兰没看到脑门生出几条黑线的西蒙,该说这就是怪盗一贯的风格吗?
按住右眼伤疤,昨晚她从指腹传递的热量似乎现在还未消失,这么温柔的人,如果将来要坐上那把读作王座写作囚笼的椅子,该有多可惜。他摇了摇头,赶走脑海中奇怪的想法。
抬头正好对上怪盗带着龌龊的笑容:“没想到结社染血最多的男人也会有觊觎利贝尔明珠的举动,假若这件事被歼灭天使知道,真不知道会引发怎样腥风血雨?”
“无聊。”他背对着布鲁布兰挥了挥手作告别,重新回到客舱。
这边布鲁布兰敲打着面具,精于计算的他正打算从绯枪那里谋划利益。
作为工房都市蔡斯,西蒙对它的印象只有完全机械化的流水性生产以及为研究导力前端技术近乎疯狂的技术人员,不过相对于埃雷波尼亚帝国的卢雷市,这座城市在钢铁味与人情味之间把握的平衡度还是相对不错的。
一下飞艇,西蒙轻巧熟路的走向城镇的西南部,准备拜访一个可以把家装修成工房一样的老人。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到二楼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着就是窗户冒出浓浓的黑烟。虽说如此,周围居住的镇民一点都不惊讶,依旧各做各事,仿佛这一切已经成了日常。
西蒙按了下门铃,不管里面人是否答应就直接闯进。据他所了解,门铃只是老人用来确认有客人进来,不代表他会下来迎接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