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写字楼的顶楼,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大楼边缘。他穿着灰色套头衫,戴着帽子,身体大部分都被遮盖住。少数漏出来的脖子、手腕等部位都缠着绷带。
他一动不动,看着夜晚灯火通明的城市。即使这栋建筑有三十多层,他似乎也能听到下方车水马龙的喧嚣。
“捡回来的烂命,要不还是珍惜这点?”兜帽男的声音从穿着套头衫的栾业身后传来。
栾业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城市。
“太和谐了,和谐的让我恶心。”栾业冷冷的说着。
兜帽男也是有些无奈:“虽然是众首要救你的,但是我个人觉得你这种问题儿童好像死了也不是坏事。”
栾业:“杀了你。”
兜帽男:“你试试呗。”
栾业也没再出声,但是兜帽男身后好像有三个身影,在蠢蠢欲动。
“你是……偃师?你把神迹用在这种地方?”栾业问道。
兜帽男都是有些吃惊:“哦?你竟然知道。我以为你是个没文化的疯子。”
栾业笑出了声,再次回过头来:“有意思,宁江真是太有意思了。你不会也是南博园出来的吧?”
兜帽男挠了挠头:“啊,我跟那种地方可没啥关系。话说你要不还是回房间呆着去,别跟人家极欲添麻烦了,你本来就欠他个救命的人情,别让异调处的摸过来。”
栾业整个人转过来,慢慢走向兜帽男身边,顶楼的入口处走去。
在路过兜帽男身边时,栾业停住了脚步,猛地一抬头,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脸。只是如今他的一只眼睛被绷带裹着,另一只也满是血丝。
“那个死肥猪,我不杀他,就算是还了人情了。至于你,最好小心一点。”
说罢,便转身离去。
兜帽男看着他进入电梯,楼层一直降到了负一。然后掏出来自己的手机:“喂,转告众首,极乱离开了。”
在挂断电话后,三个大笑不止的小兜帽才从三个不同方向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没事,”兜帽男轻轻的摸了摸最近也是最小的小兜帽的脑袋,又看了看另外两个:“没事了,我们回家。”
早上八九点左右,上班高峰期还没完全结束,商业区的路上行人少了很多。快立冬了,路边的景观银杏已经全换上了高贵的黄色。
成山在常穿的那件长袖外面又套了一个北面的羽绒马甲。但早上的风吹过还是让他稍微一哆嗦。
无忆跟在成山后面,穿着一件白色的小棉袄,是房不弃给她新买的。她个头也就一米六几,鼓囊囊的棉袄穿在她瘦小的身上显得有些像缩小版的米其林轮胎人。
成山会时不时回头看看无忆有没有跟上。就这么走了一会,这条去饼老头摊位的路比平时多花了不少时间。
但是今天饼老头并没有出摊。只有那张平时用来让客人坐下来吃豆腐脑的小桌子和几个摞在一起的凳子被绳子捆在路边。
成山走进那个小桌子,上面堆了好多广告纸。一半是各种招人,商铺活动之类的广告,还有一小半是那个叫“长生乐”的小宗教的传单。
成山叹了口气,本就不高昂的情绪更加失落。他掏出手机,翻出饼老头的微信,他的微信头像就是一个q版的爱因斯坦。
成山:“叔?摊呢?”
过了没多久,消息提示音响起。
饼老头:“车坏了(哭表情)。”
成山:“好吧”
饼老头:“到我那儿了啊?不好意思啊。明天来送你一碗豆腐脑。”
成山:“好嘞(大笑表情)”
虽然表情发了个大笑,但是成山此时的表情是一脸沮丧。
无忆突然凑了过来,打量着成山,说:“煎饼没了吗?”
成山看了一眼无忆:“啊,是啊,今天看来是没了。”
无忆也有些小小的失望:“好吧,我昨天答应了不弃姐给她带一个的。”
成山拍了一下无忆的头,因为无忆大概比自己矮十几公分,所以拍的还算顺手:“没事,房姐不到中午也起不来。她哪有早饭。”
无忆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小桌子。
成山想了想:“要不带你去吃麦当劳吧。”
无忆转过头,用她宛如小娃娃一样的清澈眼神望着成山说:“麦当劳是什么,好吃吗?”
成山:“试试嘛,万一你喜欢呢?”
于是,两人又继续启程,前往商业写字楼区的麦当劳去买早饭。
而另一边,235的公寓里。
房不弃又顶着自己炸成球的一头长发,穿着一件oversize的长袖睡衣,坐在文仲房间的床上。她看起来刚醒没多久,嘴边好像还有口水流过的痕迹。
而坐在书桌边的文仲则依旧是那么端庄。他的手臂已经不需要绷带继续吊着。但可能是因为穿衣服麻烦,他今天没有穿那天天见的西装衬衫,只是套着一件纯白的T恤。
房不弃:“哥我能躺下吗,我好困。这才8点你喊我起来干嘛?”
文仲:“不能,你会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