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落,天边如火烧般的云霞染红了半边天际,沐浴在这绚丽光影中,陈府的屋脊上飞檐画栋被金色余晖装饰得分外妖娆。
林平之房间内,陈轩身影在缓缓落下的白纱窗帘前拉长,站在雕花木窗旁,透过窗格看着庭院中的古桂摇曳着枝叶,而林平之站在他身后,欲言欲止。
陈轩转头看了看他,笑道:“怎么,还不问吗?”
林平之不安的道:“平儿不敢。”
林平之昨日拜了陈轩为师,心中虽感尊敬,却因相识尚浅,对陈轩仍存在着戒心,今日见师父在刘府发挥惊人之能,一时间欣喜若狂,但随后又对师父透露的辟邪剑谱所在感到困惑,更是对那轻易便把自家的家传绝学丢出去,而感到惊异,此刻虽怀着满腹疑问,但忧虑到师父脾性难测,所以不敢追问一句。
陈轩走上前去,轻轻伸手,温柔地拂过林平之乱蓬蓬的发丝,帮着他抚平发丝,说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想来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你也不会如此谨小慎微吧。”
林平之无声地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那委屈的感觉宛如洪水般涌上心头,他紧咬着下唇,眼眶迅速地泛红了,但他仍旧竭力忍住哽咽,只是无言地抬眼望向陈轩。
陈轩见状,深深叹了口气,柔声道:“师父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以后在我这里,你可以放松一些。”
说罢他离开窗边,走到屋内圆桌处坐下,示意林平之靠近一些,说道:“我给你讲一件江湖往事吧。”
见林平之露出一丝好奇,他又道:“几十年前,华山派的岳肃和蔡子峰到莆田少林寺作客,不小心偷看到了葵花宝典。”
林平之露出不解之色,他又道:“不错,便是你想的那个葵花宝典,日月神教东方不败所学武功。”
随后他接着讲到:
“当时时间不够,二人来不及同时阅遍全书,于是二人分开阅读,一人读一半,之后匆匆离去,后来回到华山,两人又共同参悟研讨,缺不料二人将书中功夫一加印证,竟然牛头不对马嘴,全然合不上来,二人都深信对方读错了书,只有自己所记的才是对的,长久以往,两人越吵越烈,反而引起了那华山的剑气二宗之分,导致了之后那风清扬带着一半人马另起炉灶,创了那华山剑宗。”
林平之邹闻这等武林秘闻,不自觉间聚精会神的听了进去,陈轩继续道:
“不过这都是后事了,他们二人回华山后不久,那莆田少林寺的红叶禅师便发现了此事,他知道这部宝典所载武学不仅博大精深,且兼凶险之极。这最难的还是第一关,只消第一关能打通,到后来也没什么。但第一关只要有半点岔差,立时非死即伤。至于这第一关是什么,我待会再和你讲,红叶禅师之后便派遣得意弟子渡元禅师前往华山,劝论岳蔡二位,不可修习宝典中的武学。”
陈轩喝了口茶,继续道:“渡元禅师上得华山之后,岳蔡二人对他好生相敬,承认私阅了《葵花宝典》,一方面深致歉意,一方面却以经中所载武学向他请教。殊不知渡元虽是红叶的得意弟子,但宝典中的武学却未被传授。当下渡元禅师并不点明,只是听他们背诵经文,随口加以解释,心中却暗自记下。渡元禅师武功本来就极高明,又是绝顶机智之人,听到一句经文,便随意演绎几句,居然也说的头头是道。不过岳蔡二人所记的本就不多,经过这么一转述,不免又打了几分折扣。渡元禅师在华山上足足住了八日,这才作别,但从此却也没再回到莆田少林寺去。不久红叶禅师就收到他的一通书信,说道他凡心难抑,决意还俗,无面目再见师父云云。”
陈轩看了听的入神的林平之一眼,问道:“你可知那渡元禅师还俗之后改叫了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