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饭时间,公孙亮拎着酒菜出现在了算命的主人家里。
那家只有一个秀才,和一个书童。
秀才是开绢铺的刘员外家的大儿子,为了读书,特意买了这么个院子。
公孙亮借口那天和秀才交谈,引为知已,特地前来促膝长谈。
结果秀才只喝了两杯,就醉的不醒人世。
公孙亮说没有过瘾,拉小书童灌了一杯,也神智不清了。
公孙亮走到门外敲了两下门,张吉和李丑儿走了进来。
把秀才和书童安置好,拿着望远镜观察隔壁的动静。
公孙亮掩了门,回破庙去了。
到了子时,张吉和李丑儿背了一男一女回来,同样醉的不醒人世。
“公子,这药效果真好,喝不了几杯就醉成这样。”
“呵呵,这药叫千日醉,一般人喝了这药,沾酒就醉。”
张吉拿了银针,在两人身上扎了几个穴位,又给两人吃了幻食散。
关了门,点了灯火。
只见灯火绿油油、蓝盈盈的。
四面用彩纸扎了纸人纸马,中间支了一口油锅,咕嘟咕嘟的不停翻滚。
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只见张吉扮做阎罗,公孙亮扮做判官,两个徒弟扮做牛头马面站在两边。
鱼玄机和小凤躲在后面,怄了一盆艾草,弄的烟雾缭绕。
鱼玄机说了一句“开始吧。”
只听那个会口技的徒弟,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
牛头马面过去给两人脸上喷了一口甘草水。
两人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浑身麻木,头昏脑涨。
再加上吃了迷幻散,只觉得下了地狱,来到了阴曹地府。
睁开眼睛一看,男的倒还好一点,那个妇人的顿时嗷嗷叫唤。
张吉拿块惊堂木一拍桌子,牛头马面大喝“肃静”。
吓的妇人也不敢叫了。
张吉喝问:“你二人可知罪?”
那小妇人哪经的起这么下,顿大喊大叫。
“阎王爷饶命,阎王爷饶命”
她也不想想,真到了阴曹地府哪还有命。
鱼玄机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两人很快就会交待,谁知道那个男的却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只见那个男的大喊一声:“贱人,闭嘴。我可不信什么鬼神,你让爷爷我知什么罪。”
鱼玄机一看,坏了,连忙给李丑儿使了个眼色。
只见李丑儿和另一个会腹语的徒弟,扮做黑白无常,从后面走了出来,抡起手里的哭丧棒,一棒子把那个男的给打晕了。
张吉连忙大喝:“此人不尊教化,拉出去抽一百鞭子,如若不招再下油锅。”
黑白无常把男人拖出去了。
过了一会,又拖了个人进来。
用腹语说道:“启禀阎君,此人还是不招,一百鞭子打完了。”
说完只见拖着的人披头散发,浑身是血。
张吉大喝:“下油锅!”
于是黑白无常就把那个人丢进了油锅里。
只见鱼十八在油锅里嗷嗷大叫,喊的撕心裂肺。
“阎王大人,我招了,我招了。”
张吉怕一会油锅真烧热了,万一再把鱼十八烫着就不好了。
连忙说:“先押下去,一会再审。”
张吉又喝:“呔,那小妇人,你招是不招。”
这小妇人经这一吓,彻底破防了,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待了出来。
原来她叫春桃,从小就被卖到长安妓院做了娼妓。
男人叫周海,是个江洋大盗。
五年前周海和两个同伙做了一笔买卖(当然是杀人越货的买卖)。
分赃时,周海把两个同伙都杀了,拿了财宝想躲起来避避风头。
由于经常光顾春桃,就给春桃赎了身,一路逃到洛阳。
两人假扮夫妻,在洛阳买了宅子,过起了小日子。
过了两三年,周海见风声过了,又开始心痒难耐,于是就隔三差五的出去做笔买卖。
因为害怕春桃趁他不在家告发他,又觉得春桃比较听话,能帮他打掩护。
所以每次出门都把她带着。
这次刚刚出去抢劫了一个大户,逃回洛阳,谁知道抢的财宝掉了一串珠子。
周海寻不着,因为洛阳宵禁,只有打更的更夫经过。
周海怕珠子露馅,追上更夫就给弄死了,就埋在了后院里。
春桃讲完不停的大喊:“阎王大人,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都是周海杀的,我只是跟着他过日子,我没有杀过人。”
张吉又大喝一声:“大胆妇人,你家后院井里的事情,你不招吗?”
张吉本是吓他,还有孩童失踪的案子没招呢。
春桃一听,连忙喊道:“我招,我招,周海抢来的财宝都在后院的井里。阎王大人,我真的没干坏事啊,都是周海干的,真的都是周海干的。”
张吉继续吓她,春桃把做娼妓时偷了客人的银子,嫌弃客人丑陋往客人酒杯里吐口水的事都招了。
最后惊吓过度晕了过去,却只字未提孩童的事。
折腾了一夜,已经快天亮了。
鱼玄机让人撤了道具,把两个捆了,送到京兆府,众人回了望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