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椅子上坐着个壮汉,满脸胡茬,面庞好似张饼大,一双狰狞的眼珠却没有闭上。
天色已然不早了,太阳已经落于山的另一头,冀州的居民们都早早回到家中就食了。
此时的街道犹若大漠,不见一丝生气。
街道两侧的槐杨树却在诉说着这座城还未落魄,偶有几间房屋里传来幼童的嬉笑,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是这样的,冀州哪怕离京城再近,摆脱不了的荒便是永远缠绕。
宵禁是为了保护城中的百姓,自鬼怪横行,冀州受到其难不可谓不多,夜晚是它们的天下,很少人能从渺无空虚的暗中带出一丝光亮。
京城的王公贵人永远只想着自己,冀州再多的鬼怪却曾未增加人手。
可怜的荒也并非无药可救,龚霖是冀州金安殿唯二拥有鬼约的人,他不妄自菲薄,也不想去京城享乐,面恶的壮汉心却是犹为的善。
龚霖每到这个时刻便会坐于金安殿主殿的交椅上,椅子是荔枝木的,细闻也是清淡。
位于椅子右扶手上的骷髅头,也正是龚霖手抚摸着的,便是金安殿特地制作的探鬼器,其运作原理倒是鲜有人知。龚霖可不关心,他只想用这模样有点吓人的东西来保护冀州城内老老小小的性命。
此时骷髅头原本让人看一眼便觉幽暗的两只空眼孔此时却冒出了熊熊燃烧的火。
火焰是绿中夹杂点黄,远远看很是吓人。
壮汉看向了冀州外的沁道上,那里在去年被设为禁区,城里人不会傻乎乎的过去,想必也只能是不知凶险的外地人了。
要不要去救援?
龚霖也在深思,已经出了冀州城的区域是常年没人管的,但他也早在出事前发明公告,沁道是禁区。
不过今日那薛家二公子薛齐竟待在了殿上,这倒是稀奇了。
冀州金安殿约莫30年前建立的,那时候龚霖便已经在职了,可谓是最老的一辈,而那薛齐是薛家前些年扔过来历练的。
没错,薛齐虽然长得有模有样,但他是庶出的,用扔字再恰当不过了。
可能也正因如此,他来了后每日不问政事,只顾在那烟花酒月里享乐,也是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龚霖当然厌恶这种行为,可奈何薛家的庞大,不玩出大问题,他也只能,或说必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不了。
但从去年开始这浪公子却是不知为何收敛了许多,美色倒是不怎接近了,但这酒水还是一把一把喝。
今日却没有去花天酒地,而是来值班了,可谓难见。
想到这,龚霖也不再犹豫了,冀州城让薛齐看着就好,他得去救援了。
“薛公子”
薛齐倒是猛地一惊“哦,咋啦龚总卫?”
可龚霖总感觉今日他怪怪的,但也不好过问。
“有鬼怪出来了,我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