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的家(长篇历史纪实文学修改稿016）

我的小学老师和同学

1957年秋，因为破庙里实在容纳不了更多学生，学校又搬迁到占荣、占祯家的临近庄院里。占荣家的三间房屋当做一二年级教室，占祯家的三间房屋当做三四年级教室。

我的第一任老师是男性滕老师。他好像是青城乡下坪村人，和我爷爷的关系好。有次上课，滕老师对我们讲：附近深井沟小学的刘老师是个姑娘。一天，刘姑娘老师上课取粉笔盒里的粉笔时，突然“取”到一条长虫蛇，吓得惊叫着跳起来，眼泪都吓出来了……

这时，皮娃几个学生突然大笑起来。

滕老师批评：“笑什么笑？”又接上讲，“受到惊吓的刘老师立刻离开深井沟学校，造成那个学校无人带课。你们千万不能在我的粉笔盒里放长虫。谁要放，我也去别的学校带课，不给你们带课！”

谁都知道，蛇是很吓人的。好长时间，我都想象着刘姑娘老师受到惊吓的情景，也就气愤在粉笔盒里放了蛇的那个坏学生。我们绝大多数学生都听从滕老师的话，表现得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可有个四年级学生，小名叫皮娃。一次，皮娃赶驴驮洋芋。因上坡路陡，皮娃为了轻松，两手抓着驴尾巴，让驴拉着他走路。可他又嫌驴走得慢，用脚踢驴屁股。没想到，被惹怒的驴突然起蹄踢出去，恰好踢在皮娃嘴上，踢壑了嘴皮，后来留下了疤痕。

那天，皮娃趁着滕老师不在学校的空儿，将两根木棍绑在自己的两条脚腿上，学着社火里的“踩高翘”，突然栽倒，碰得脸上流血。可他还不甘心，随便擦了擦脸上的血，又强迫我们低年级学生将教室里的桌凳搬到院里，再一个个垒起来，他再攀爬垒起来的桌凳，说是学演青城的“高台戏”。

正玩得高兴时，滕老师突然来到。他看着摇摇欲坠的桌凳，立刻吓傻了，急忙制止皮娃攀爬，并批评说：“这是谁带头干的？”

我们担心皮娃事后报复打我们，都不敢说出皮娃的名字。

滕老师越发严厉地批评：“这么危险，万一摔伤，谁负责？”

皮娃突然插嘴说：“不用你负责！”

滕老师略一停顿，说：“你们将来都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这个样子，能接班？”

同学们吓得不敢回答。皮娃却大声喊：“能接班！”

滕老师接着批评：“桌凳悬在半空里，还要爬上去，这么危险，出了事，我可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