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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元年元月元日,大夏朝皇帝徐天章并文武群臣于天坛祭天,并论功行赏、大封群臣。
这日清晨,徐天章早早起了床、洁了面、澡了手,在仪礼监太监和一众宦官簇拥下,来到中和殿换上十二旒帝冠,身穿玄锦龙纹冕服,腰上系了素底青丝大带,大带外罩了一具金镶玉犀皮带,腰后垂了一条五色绳及玉环所编的大绶,大绶下垫了一张五龙腾云章锦缎以作绶底,待穿上这一身,徐天章又觉困顿了,于是便胡乱塞了些点心,抿了几口茶,才稍显精神。
与此同时,太和殿外早早涌来了礼部及仪礼监等许多官员,他们都换上了礼部仪礼司确定的、造办处赶造的朝服。
待日过寅时,文武百官整整齐齐地穿了朝服、戴了朝冠聚集在太和门外,然而此时还早,因为皇帝仍然在中和殿安歇,除此之外,许多马上就要册封的新公、侯、伯等人也还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行进中。
徐天章稳稳坐在中和殿内龙椅上,看着下边的司官忙着整理各种仪銮卤簿、符玺章册。
慢慢挥动衣袖,好好地品味了一番这代表天子的冠冕袍服。
“是啊,多不容易啊!”想起这些年来,多少腥风血雨,多少惨痛悲剧,多少人情冷暖,多少聚欢离散,他徐天章自一开始的见了杀人就会吓哭的雍廷小小伍长到现在虚怀若谷、沉着冷静且已君临天下的大夏朝皇帝,他心里明白,这皇位不单单是他自己成长的果实,更是十年来浴血奋战、舍生忘死的兄弟拿命换来的,更是他的结发夫妻为了将他换回舍弃自己的贞操换来的,更是天下人苦雍廷久矣换来的。
更想到了常正十三年的冬天,淮河边上那位算命先生来不懿,常正十五年,军营里擒来的野人华应栾,想起了那年次日华应栾介绍的义军首领高世恭,想起了常正十九年,雍廷大军围剿,南国入侵,两方夹击下兵败逃亡被擒,想起了常正二十年,接到雍廷皇帝完颜谶驾崩的消息的欣喜若狂,想起太平元年妻子来换自己的剧痛,想起了那年大旗一挥,即招来数万精兵,想起了太平三年十月的天王岗。
在以前,他想破头脑都想不明为什么是他经历了这一切,不过现在,安安静静地坐在龙椅上,他想明白了,因为他穷,因为他是农民的孩子,因为他是整个社会最底层的人,因为这个世界的人大都是些恃强凌弱且以此来获取名誉的混蛋。
他也明白了这些年苦读史书、修习兵书、遍览经书的选择是对的,只有这样,他才明白如何分析分析战争、如何识人辨认、如何决断大事。
罢罢罢,无论如何,今日已取得目的,来日便能为曾经的自己做主,为天下万民作主。
然而,徐天章还是幼稚了,他虽有了军事能力、识人之明,但在政治上还需要走一段路。
卯时一刻,一切就绪,开始吧。
“呜呜呜~~~”赞礼官一声令下,礼部教坊司乐团吹奏起来,为效法秦汉古制,特奏《登歌》。
乐毕,长号声响起,一时间天撼地动,百鸟规避,就在这肃穆庄严的号声下,百官觐见,这上千官员按着公、侯、伯、九品级别依次排好,徐徐穿过太和门,来至在太和殿门下站好,有爵者且皇亲国戚站定在丹墀上,大道两旁走来身穿金甲御前司仪卫将军。
待一切站定,号声停止,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的到来,少时,徐天章终于自中和殿绕道走出宫门,最终在仪仗群下,穿过午门,经过金水桥,走过太和门,至此,徐天章下轿而行。
他挺胸抬头,威武霸气地走起四方大步,缓缓地靠近大殿,待迈上台阶,来至在金椅面前,他屏气凝神长舒一口气,而后转身撩袍坐下,一点不拖泥带水。
殿外赞礼官喊道:“百官觐见!”
于是在号令下,文武百官五品以上者进入太和殿,剩下官员依旧站定。
“跪——!”
“一叩首”
“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