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势惊人,‘浑厚’双臂粘合又分离,手决之后,两道电光便从中拉出,霹啦作响间不断跃动,在那火势到达之时成就一片电网,拦下了这明赤火光。
纵使火焰炽热,也未曾影响多少,只是这突然多出来的火焰让‘浑厚’有些顾虑。
‘低沉’却不理‘浑厚’有多顾虑这些,只是这人都能追到洞窟里还嚷嚷着要杀自己,已经是再无退路,而眼下就连神火也没何作为,心态已然濒临崩溃。
“牛鼻子!某自问未曾招惹过你,此方领地也是我等日复一日打下来的,你今日擅闯不说,还要坏我一身道行!”
‘低沉’的声音之后,‘粗犷’的声音又起。
“二哥!与他商量个什么劲,他要赶尽杀绝,咱也不是吃素的!”
‘沙哑’、‘哀老’、‘冷厉’,每一声音浮现都有一兽头从黑蒙中钻出,一副要殊死一搏的架势。
那身影张了张嘴,似乎也不知从何开始吐槽,这样的话语莫说现在,就是冷静着的自己也不知从何说起,憋了良久,也只是在那妖物朝自己冲来时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妖物……当诛。”
手中的电光闪烁,内劲运作下引燃山道中无数溢散而出的阴气,一路绽亮而过,焦黑脓臭的气味遍布了‘低沉’的全身。
诸多声音又是一阵齐响,嘹亮的声响让整个洞穴都有了震动。
‘低沉’再不能维持这样黑胧庞大的身形,鼠头蛇面等诸多兽首连着身子一同分裂,脓臭的黏稠液体在各肢体间相连,如滴油一样缓慢下滑。
纵使平日意志颇高,但眼见这样情景那高人还是捂着口鼻强忍,单手要再掐雷决。
‘粗犷’不理这个,只是一声大吼,粗壮的手臂从背后拖拉出一整条粗壮脊骨,如举着大刀一样暴冲出‘低沉’的身体,单臂横扫向那高人身形。
光电错乱,也是‘粗犷’的攻势凶猛,这高人来不及对瘫倒的‘低沉’做些什么,但仅是这样势大的横扫也作用不了多少。
分明划出劲风的脊骨带起一阵电光,猛的击打在一旁山道上,莫说地上白骨,就是这看着坚硬的青石壁垒也被砸出一道狭长窟窿。
“嗯?”
‘粗犷’不解,好似大虫一样的脑袋左右扫视,不光视野模糊,就是耳朵也被浑身包裹的尸油蒙蔽,昏暗的山道中,看不到任何。
“二哥?”
‘粗犷’拿不定主意,猛的回身呼唤,瞳孔却是一下瞪大。
却只见那因尸油再度火旺的焰火照亮,先前从自己刀下移去的高人正单手前伸,青华的光幕扭出两仪的模样在指尖流动,自己心心念着的二哥也在此光华照亮下渐渐没了气息。
“二哥!”
‘粗犷’内心代表理性的心弦彻底绷断,竟毫不防备的直冲过来,将前身空门大开的拉动身后脊骨,就要如刚才那般横扫。
但方才就没能奈何,眼下这样失态的动作又如何作为。
只是电光再起,这壮硕的黑胧怪物也没了声息,与那成堆的白骨一同混杂一起,散发浓烈的恶臭。
那高人依旧捂着口鼻,似也不想再多留什么,只是抬头打量了一眼这样洞窟,暗道着要将此作为一处阴尸坟墓封上,以待自然的循环。
转身就要离去,再度平静下来的心网却是有所感应,转身向洞中深处看去,也不理会脚下污垢,竟就这般踏空越过骨堆,来到那蜷缩着的佝偻小骨面前,居高临下打量着。
良久,才好似一副感叹模样说道。
“死丧之木,寒风剐骨,本是冬水滋润,地支又应厥阴风木的正化,当属藏核之行,可又向往未之湿土入土为安的徵火?原身棺木,可怜入了这般妖穴,被尸油成怪妖祸损了这般地灵,唉……贫道既已见了,便不会置之不理……”
说着,这高人伸手轻点,青黄的光华从指尖闪烁,显化两仪向这小骨而去,如那毫光一般滋润,带去周身嘈杂的恐惧。
“先师有言,冬不藏精,春必病温,我既已担这春雷之责,也不该留此遗祸,只叹你木心腐朽,难逃恐惧哀愁,遇黑则退,遇暗则乱。”
“死丧之木,有如千人语,又如鸡登木,闻者怜然悲哀,贫道有此化法,为你显出徵音,炎上如缚孩起,以尸油为柴,火令为薪,离了这洞,好好生活吧。”
“汝且听闻,大道风者,天地号令,阴阳所使,激发引导,变化无穷,离此祸源,细听风语。”
“文人信念口风柔美,汝就以听到的第一个词名为号,也去做一做第一个听闻的目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