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乌合之众,不成大势,俺萨恩巴特不奉陪了。”
生死存亡间,我抛弃了我,选择带领名叫“风影小狼”又叫做“刘婵”的我独自逃出生天。
因为这个方案对目前名叫“萨恩巴特”的我最有利。
更因为舔着大肚皮名叫“风影小狼”的我,舔完奶后终于舒服地伸着狼爪子扭着没有尾巴的肥狼臀,心满意足的睡醒了。
名叫“萨恩巴特”的我还是挺宠溺名叫“风影小狼”的我的。
看似粗莽的我,其实也有纠结。
武者之心,自然渴望一斗,特别是万军取首如探囊取物,阎王老子都敢挑上三百回合的我。
将军百战死,做鬼也风流。
但是,如果留下来死战,必然要损耗宝贵的鬼力,胜负却未可知。
再者选择独自带领名叫“风影小狼”的我离开,凭我的本事,要逃出生天不难。
授令前来营救刘婵吾侄前,军师曾将我叫到帐下。
“翼德此去,吾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军师有屁但放,何须用言语套路俺老张。”
“好,那孔明便斗胆明言,希望将军此去使命当大于争胜斗勇之心,且不可因小失大。”
至于带领所有的我一起逃出生天?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没有必要为了一群高鼻梁蓝眼睛的蛮夷牺牲性命,浪费宝贵的鬼力。
相比这些深陷噩梦的蛮夷,作为蜀汉五虎上将的我,有更崇高的使命和任务,需要达成。
既然已经没有古巨龙图腾,这面可以乘凉的大旗,我没有必要浪费硕果仅存的鬼力,去干一场形势不明的架。
何况这群蛮夷连大汉子民都不是,俺费那心去干嘛,不如早早离去,可惜的是刚刚只吃了三分饱,又没有好酒下肚皮,真是不爽。
我在我心中,竟然是蛮夷。
明明都是我,为什么要有汉夷之别?
弹指一瞬间,我有了这么个疑问,又在刹那之间被另外的思想和情绪给掩埋。
名叫“土土木”的我,见我要走,立马放下了名叫“路易”的我,猛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马腿。
我对被我冒犯,感到异常恼怒,所以我毫不留情的惩戒了我。
“滚开,劣等蛮夷竟敢抱吾马腿!”
吁
黑曜晶马在我的操控下,扬起后蹄,狠狠地将我踢开。
噗
我吐了一口血,口腔里满是血腥,胸腔骨断了十二根,痛不欲生。
“呸,卑贱的蛮夷。”
耳畔里是我对我冷酷无情地怒骂,我忍着伤痛,用强烈的意志力,从地上挣起,施放狂战士武技狂暴血气,冲向那根闪烁黑色晶光的马腿,再度一把将它紧紧抱入怀中。
就算卑贱到尘埃里,我也要活下去,当下这个信念很强烈。
“萨恩巴特大人,你不能走,我不,我不会让你走,你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啊,难道你忘了王空大人了吗?他不是你的主人吗?你不替王空大人报仇吗?”
“滚!”
“奶奶个熊,人死吊朝天,万事都不灵,没有好处俺干嘛留下为你们这些蛮夷卖命!”
我再一次被马腿踢飞,首当其冲的十二根胸骨直接粉碎性骨折,更是差点刺入心脏。
我鲜血淋漓的倒在血泊中,幸好有名叫“沐诗”的我,给我施放了一段天鹅湖,生肌止血黏骨,伤痛在愈合,心里却很痛,眼里只有名叫“萨恩巴特”的我驾驭着黑曜晶马,暴力地推开满脸绝望,聚在一起的七个我,一把抓起名叫“风影小狼”的我,纵蹄远去的背影。
我抛弃了我,我满是绝望。
紧绷的空气里,无数个我被吵醒,无数个我陷入短暂的空寂。
我的内心如同激荡的波涛,澎湃汹涌。
我躺在血泊中,满含怨恨与无奈地瞅着我纵马远去的背影。
该死,我抛弃了我,而我却连我在马背上挥一挥手道别的模样,都觉得如此豪迈。
因为弱小总是怨恨和羡慕强者。
因为那肆无忌惮到足以打破任何世俗和规则的强大,弱者没有。
身为强者的我自信可以逃出生天。
伸手不见五指的远方,已经看不见我的身影。
唯有黑曜晶马铿锵有力的马蹄声,践踏着霜雪,远远传来。
踏踏踏
砰砰砰
这声音对无数个绝望的我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我的灵魂宛如不停被16a4突击步枪的三连发子弹射穿,刹那间,也就是3600分之1秒里,我甚至不觉得我是一颗埋在黑暗里的种子,而是一面被打成筛子的枪靶子。
这份冲击让我陷入绝望的泥潭,无数个我怨恨着我,可我却无法去怨恨我,因为我清楚的明白名叫“萨恩巴特”的我的感受。
独在异乡为异客,天无明月可举头,地有霜雪可念乡,我将自己当成了外人,我对我有着陌生感,我成长的环境,让我将一切非汉子民当成蛮夷。
劣等低质的蛮夷!
我不仅背负着民族使命,必须安全将名叫“刘婵”的我带回鬼人三国的世界,内心还对名叫“刘婵”的我,有着一丝愧疚。
如此亲疏有别,构建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矛与盾之间,这模棱两可又色彩分明的矛盾之间,我的灵魂好痛苦。
如果矛能够刺穿盾,或者盾能够砸毁矛,又或者一起毁灭,就好了……这样我应该不会如此痛苦。
哒哒哒
充满洞穿力的556毫米子弹,在诡异的弹道里横冲直撞,从我灵魂的脚底板一路扫射到头顶的每一根发丝。
一个又一个弹孔,让我变得千疮百孔,无地自容。
名叫“土土木”的我,伤势渐渐愈合,从地上爬了起来,名叫“路易”的我跑过来,用那双满是胆怯和关切的大眼睛注视着我。
那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一双通透正被恐惧占领的大眼睛。
弱小者不能总是哀春悲秋,要活下去,我只想活下去。
离开的我,永远也不会回头。
迫于无奈,困守死地的我,只能自救。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射击吧,射击吧,黄金荞麦射手!”
异世界版国际歌的旋律朗朗上口,在绝望中传唱。
每一个我对生存的渴望,都不同。
深陷绝望的我,特别渴望活着。
“活下去……”
“活下去……”
大屠杀那一夜,多少亲眷好友用生命挡住冰雪幽灵野兽的肆虐,帮助我活了下来。
活下去
这三个字,如此沉重。
我渴望着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要活下去……要活下去……生存的渴望让深埋地里的种子渴望冲破黑暗的束缚,渴望光明,想要生根发芽。
种子贪婪的吸收阴阳粒子结合而成的太极粒子,积蓄着冲破黑暗的力量。
我被心中当成救命稻草的我抛弃了,我特别的渴望活下去,所以我必须重生,然后亲手杀掉我。
杀掉名叫“冰雪女王吉安娜”的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忽然刮起阵阵刺透骨髓的寒风。
呼
呼
呼呼呼
史上最恶劣的暴雪冰晶从天而下,拳头大小的暴雪冰晶砸在冰原废墟上,发出沉闷而猛烈的撞击声。
砰砰砰砰砰砰
砸在猝不及防的名叫“纱结衣”的我身上。
头破血流
砸在酣睡中,名叫“军军”与“蓓蓓”的我稚嫩幼小的脑袋上。
头破血流
我赶紧用身体保护我。
瘦弱的后背,彻底暴露在暴雪冰晶下,砸得全身粉碎性骨折。
职业是牧师的七个我忙得焦头烂额,名叫“艾瑞克”的我,将一个个受伤的我聚集到土墙之下,在这里我和我齐心合力构建了一座足以容纳所有我的大型碉堡。
天灾降临!
恐怖席卷而来!
所有的我都知道,名叫“冰雪女王吉安娜”的魔鬼,即将降临。
可怕
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渐渐晕染出一片白。
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