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节 河畔与肯德基(1 / 2)思想的劫匪首页

如果我还在潼城,我会经常去池塘边看鸭子或者鹅。那时我会想象它们如何在水面之下扒水,如何让自己在水面滑行更快。

只是如果,也许我还会去田野里捉蚂蚱,敲打被放倒的玉米杆,惊动所有的蟋蟀,四处逃窜。

也只是如果,可是我在嘉兴。

嘉兴是个雨城,除了勤劳的洒水车,还有总不会闲着的雨。

雨水多的地方容易积水,积水多了便形成了池塘,池塘满了便有了河流。

现在的我喜欢在河畔逗留,一方面我脚踩陆地,一方面我可以放眼望着河面或者湖面,仿佛目光是我旅行的路线,每时每刻都吸引我踏出第一步。

我的房子紧靠东边的河流,搬了家之后,我的西侧又是一条河流。这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巧合,而是我喜欢临湖而居,或者临水而思。

嘉兴的水域分布已经形成了很久,没有新开的河道,也没有随意堵塞过。南湖湖畔以游人居多,月河河畔以晨练为主,南湖区政府也有一条河流,横穿马路之下,有时让我想象是先有了马路,后有了河流,因为总觉得河面比其他的地方要低很多。我也去楼下的河畔看一些人在那里垂钓,可是我却没有耐性看他们钓上一条鱼,只看到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把鱼饵投进水面,但垂钓爱好者的心态是极好的,因为我看不到他们因为钓不到鱼而懊恼。

安静并不能让我有高产出,也不能有高质量的文字。假如我很小就被家人关在一间房子里,我会仔细观察每一面墙壁,抚摸每一块砖。我会因为砖块上的伤疤,联想这是如何划伤或是碰伤的。看到砖缝的夹杂着干草的泥块是被谁和在一起的,有时也会同情泥巴里干草的命运,居然如此悲催。也可能仰望屋顶,那里有木头芦苇,它们从何处而来,将来又会走进哪一个锅灶里。另外还有木门,板凳它们的前世今生。

可是偏偏我被束缚了十八年后,一下子被放任自流,犹如一池死水忽然间搭上了滔滔江水这个快车,当我自然而然的融入大海,我才发现原来的世界很小,很单纯。而我现在的世界,丰富多彩,千奇百怪,也很幸运,我没有遇到太残暴之力,也没有遇到不可抗之力,所以我才能浑浑噩噩的度日,并不假思索的浪费时光,直至我二十八了!

如果一直纠结于自己荒废的十年,那你也将要开始荒废第二个十年。商羊,给了我一个拥有爱情的机会,也给我一个爱情的谜团。我要解开谜团,可是我不知道翻来谜底之后的我是否还在坚持。在没有翻开谜团之前,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往小团体的家庭瞭望。忙碌的,争吵的,抱怨的,努力奋斗的,比比皆是。

我走进了肯德基,要了一个汉堡套餐。套餐的东西不多,有一杯可乐,一份小薯条,一个劲脆汉堡。

找了二楼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下。现在是黄昏时分,肯德基的食客渐渐多了起来。

肯德基作为快餐店,在中国已经做的很成功了!大多时候他们会选择市区比较繁华的地段。我选择肯德基的原因是这里可以让我多呆一会,并不会因为我点的东西少,而进行被礼貌的请出去。而中国大多数餐馆都是看你点餐多少来对你进行态度认定的。

做大厅维护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和他不相符的肯德基统一服饰,带着一顶长舌帽。鞋子是那种带气孔的劳保安全鞋,一看就知道这是他的兼职。我知道肯德基长期招收兼职人员,有时候打心里佩服这些人有充足的精力。

中年男人一直耐心的做着二楼的工作无非就是把餐桌上的餐盘端走,把餐盘里的食欲残渣倒进垃圾桶,然后把桌子擦干净,最后把掉落地面的细小垃圾扫掉。这样的工作重复的进行着,也没有空闲的时间。

我隔着模糊的玻璃往窗外看,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把十字路口堵的水泄不通。大家在闹市区还是比较守规矩的,不会有人闯红灯或者违停,只是确实赶上下班晚高峰,行人又多。

雨水悄悄的拍打着玻璃,加上里面的温度高,很快视野就模糊了,就像自己的眼睛含了眼泪一样。

我转过身开始观察就餐的人,在我的对面是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脸非常白,不正常的白,大概是打了粉底的缘故。她默默的喝着一杯热咖啡,不停地掏出手机看上一眼然后又放进兜里。面前还摆着一份薯条和一个老北京,她只吃薯条。不一会儿又掏出手机,仿佛在等一个她期盼的信息,可是信息一直没有来。女孩穿着一件奶白色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件紧身连衣裙,裙子很短,但丝袜却又那么紧致。这样的打扮往往是夜场的打扮,我知道猫姐他们在去酒吧之前也要进行类似的装扮,让自己更加的美丽动人。

我吃东西都是同步的,比如我会吃一口汉堡,然后吃三根薯条,再喝一口可乐,如此循环,这和我小时候吃饭的习惯一样。我小时候一边吃馒头一边喝粥,总担心我吃的食物在我肚子里分配不均匀,影响了营养价值。我吃东西有些与众不同,经常会因为吃芹菜,牛肉感到牙齿太累,因为吃花生米感到胳膊太累。所以我会避免吃这些,以免累到自己。

我在肯德基二楼出来,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外面还在下雨,我在屋檐下点了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望着屋檐下的滴水。刚过了春节没多久,空气中还能看到我们呼出的寒气。这时那个大厅的服务生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长嘴香烟。

所谓长嘴香烟,也就是过滤嘴非常长,约为整支香烟的五分之二,叫利群香烟。

这个牌子的香烟每包要二十块,但在嘉兴非常流行,上至公司白领,下至扫大街的都抽这个牌子的。我起初也抽,后来因为喝酒喝多了,每次抽这个牌子的香烟就反胃,于是改成了细香烟七匹狼。

“兄弟,借个火!”那个服务生问我借火,我这才看到他的名牌叫袁子桓。

我连忙掏出火机,递给了他。

“你是做兼职的吗?”

“是啊!钱不好挣啊!”

“多少钱一小时呢?”

“十二块,超过八百块以上的要还要扣百分之二十的个税!”

“那每个月要上七十多个小时呢!”

“我每个月都上一百七十个小时呢!”

我吃了一惊,一百七十小时,几乎每天要提供四个小时的时间,不禁让我为之一振。

“你还有别的工作吗?”

“是的,我在一个外企上长白班,因为工资低,才出来找份兼职。”

“结婚了?”

“孩子都五岁了,是个女孩。”

“那一定很忙吧!”

“老婆没上班,一直在家看孩子,所以我才有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