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涛刚从一片混沌中睁开眼,就看见行秋搁那提着剑耍古华剑法,逸散的水元素力把附近的竹林都砍得惨不忍睹,地面上更是多出了数道纵横交错的剑痕。
此时已经是傍晚。太阳落下了山坡,夜幕逐渐降临,月亮也已经从天边露出了头。竹林似乎被渲染成了一幅水墨画,随着阳光的远去,漆黑的墨痕也愈发明显。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低语,仿佛某人在诉说着内心的苦痛。
在这宁静的竹林深处,行秋正狂暴而孤独地挥剑起舞。他身着青衫,衣袂飘飘,仿佛与这竹林融为一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伤,每一次挥剑都仿佛是在宣泄着内心的痛苦。剑光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不定,与竹叶的翠绿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他的剑舞得时而急促如狂风骤雨,时而缓慢如流水潺潺。每一次剑尖的颤动都仿佛牵动着他的情绪,使得他的悲伤在这竹林中回荡。竹叶在剑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他的悲伤而叹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行秋的剑舞却愈发激烈,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在这最后一刻释放出来。他的身影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只孤独的魂灵在黑暗中徘徊。
李涛不知道行秋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但他大概也能猜到,行秋也一定是看到了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的东西——一些哪怕费尽全力,也无法挽回的东西。
他细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知是否是幻觉的缘故,他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召唤水元素的力量就更是没有了。但他仍然知道该怎么做,并坚持着挺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冲罪魁祸首,即那朵怪蘑菇扑去。
幸好,李涛没遇到什么阻碍,就一把将其按在身下。尽管李涛意识到蘑菇的香气还在不断创造着幻境侵蚀着他的大脑,可他坚定了信心,就不会停止自己的动作——他用尽自己仅剩的力气,把那蘑菇从地下连根拔起。
霎时间,所有幻觉都像是被戳破了的气泡一样,轻飘飘地变成一些无所谓的思绪,很快就飞远了。
但就在李涛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却突然察觉到自己背后突兀地闪来一剑!同时,行秋满是怒火的呼喝声也一道响起:“好贼子,给我受死吧!”
哥们你怎么还在幻境中啊?李涛骇得亡魂大冒,咬紧牙关想要躲开这一剑,但......
动啊!我的身体!为什么不动?!
他此时再无一丝力气,眼看就要命丧当场。但求生的欲望却迫使他的身体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在即将遭遇重击而崩溃的前一刻,终于努力偏移了半分。
而这半分的距离,正是生与死的距离。
李涛当即就感到一柄利剑狠狠戳入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感当即从创口处传来,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本来他可以凭借水元素力赶紧堵住伤口,顺便治疗自己,然而他现在哪儿来的力气调动水元素?
他只能感受着血液不断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努力侧过脸去,看到行秋那张茫然又不知所措、表情从愤怒与孤寂转向恐惧与绝望的脸庞。
“我还没死呢.......赶紧救一下啊.......”
尽力憋出这两句话后,李涛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晕死过去的前一刻,李涛的想法竟然是:我之前好像也这样晕倒过几次啊......
.......
“嘿,嘿。李涛?”
迷糊间,李涛发现自己正身处宿营地,而胡堂主正在自己眼前探头探脑,不断用手戳着他的脸。他下意识喊了一句:“没死呢,别给我往生了......”下一秒,除了行秋以外的其他几人就纷纷围了上来。
“我已经做了应急处理,感觉好些了吗,李兄?”重云满脸关切地问道,“行秋他......唉,他也不是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咳咳咳!”李涛刚想继续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得惊人,整个人更是虚弱万分。没办法,被一剑穿胸,怎么也算是重伤了。
但醒过来的李涛,仍然努力睁着眼,扭着脖子向四周望了望,又问道:“行秋呢?怎么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