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就那样，吊着一口气，每次去送饭都没有什么表情，要不是饭都吃了，都觉得了无生气。”管家听见北宸暮主动问起来莫凰阙跟顾棠琅的情况，想了想直接开口。

“她就没有说过要见我？”这段时间，北宸暮等的就是莫凰阙来主动找他。

“没有。”管家摇头。

“呵，那我去见她好了。”

这段时间里，他没有再给莫凰阙用刑，但是他们每日吃的饭菜里，都有让人无力的药物存在，甚至还有致幻的作用。

这么久以来，他就不信莫凰阙还跟那时候意志坚定。

地牢里，莫凰阙跟顾棠琅并不知道北宸暮打算来看他们。

这段时间，莫凰阙因为毕竟是临时抱佛脚啃过医书的人，所以很清楚送来的饭菜里有致幻跟软筋散，可是没有办法，即使明知道有那些东西，也还是要去吃。

地牢里什么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解药了。

但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最近甚至她开始产生了幻觉。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但是就是前世的事情更加的清晰，甚至几次觉得远安就是安仁。

不明白，就是冥冥之中觉得这跟她一起关着的人，是安仁。

实在是太像了。

而这段时间，顾棠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顾棠琅整个人都是一个极度虚弱的状态下，特别还时不时的会说一些胡话。

两人虽然是关在一起，但是中间是隔着一间房，她是听不清顾棠琅在说些什么，只是知道顾棠琅在说话。

这么久以来，她也有心想跟顾棠琅说上一两句。

可是顾棠琅大部分时候都是字昏迷的状况，每次她怎么叫，都叫不醒。

她知道北宸暮这么关着他们却不来看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并不想跟北宸暮示弱。

北宸暮就是一个无赖，当初约好的可以随便去改变，现在莫凰阙根本就不相信北宸暮啊。

而且，她不想留在北宸暮的身边。

没有人会想留在一个疯子的身边。

但是在不想留在北宸暮的身边的同时，莫凰阙看着顾棠琅的身体每况日下，是担心的。

在西域的时候，她还有抱着希望，会有人找到她。

但是如今已经回到了北邙，除了自救，她想不出其他。

当年她到了北邙，什么消息也没有收到过，而且两年来，什么人也没有找到过她，从一切的表现都可以看出来，北宸暮的保密消息，比任何人做的都严实。

唯有自救啊。

但是现在这局面，自救又真的可以救？

什么都很悬。

如今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莫凰阙的心态多少是处在崩溃的边缘的。

只是她也明白，很多事，不是示弱就可以解决。

在莫凰阙想着的时候，不远处开始传来声响，她想动一动，却发现没有力气，甚至眼睛都是眯着的。

此时的她，狼狈不堪。

那声响是开锁的声音，慢慢的脚步声传来，眯着眼，莫凰阙原本还奇怪，送饭的已经是送过来，还以为为什么又要来一次，而看清了才是发现，不是送饭的，是北宸暮。

“你来做什么？”莫凰阙此时是清醒的。

实际上，莫凰阙自己有明显的感觉，那饭里的致幻药，对她的影响说大并不大，否则也不会现在北宸暮来，她还可以保持清醒。

北宸暮皱着眉看着现在的莫凰阙，如今的莫凰阙还真是不美观。

跟当初在西域他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莫凰阙不一样，现在的莫凰阙狼狈的不行，整个人一点也不好看了。

“你现在开心么？”意味不明的，北宸暮用手遮了遮口鼻，这里的味道，是真的不好闻。

“你来做什么？”莫凰不愿意跟北宸暮有太多的接触。

跟北宸暮多说话？她更加的希望可以让顾棠琅跟她说上两句话。

她是担心顾棠琅的。

余光里，莫凰阙是透过北宸暮看向顾棠琅的。

北宸暮何其敏感，自然是发现了这一不对劲，心情不爽的。

顺着看向了另外一处牢房的顾棠琅。

即使很清楚现在的莫凰阙，不知道那关着的是顾棠琅。

可是心中的嫉妒还是发狂，无法遏制。

莫凰阙该是谁的？北宸暮以为，他将莫凰阙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什么错也没有，莫凰阙本来就该是他的。

他以为只有莫凰阙能配的上他，那么莫凰阙也只能跟他在一起。

这事，莫凰阙按理说应该当成殊荣。

只是现在呢，现在莫凰阙宁愿看着一个在她眼里只不过是奴才的顾棠琅，也不愿意看他？

“你说，我要是杀了他，你会怎么样？”北宸暮看了眼顾棠琅，将目光放在了莫凰阙的身上。

顾棠琅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随时都可以让他死。

只不过顾棠琅还不能死。

“你除了威胁，还会什么？”莫凰阙并不吃威胁这一套，并且她也不认为，北宸暮真的会那么做。

若是北宸暮是真的想杀了远安，那么就不会每次送吃的，都送两份。

远安不吃，还逼着其吃。

莫凰阙始终是没有发现，远安跟顾棠琅之间的联系。

原本在这种情况下，莫凰阙哪里有那么都的时间去关注。

“还会什么？我还会将威胁付诸于行动啊。”北宸暮看着没有自我意识的顾棠琅，冷冷的同莫凰阙说着。

莫凰阙脸上有着很多脏东西，但是此时也依旧可以看得出来，莫凰阙是带着恨意的。

“你敢！”对待北宸暮的威胁，莫凰阙发现她也就只能是逞逞口舌之快了。

她现在没有办法带顾棠琅离开，而她也不像对北宸暮服软。

“你以为我不敢么？我给你考虑的时间还不够？跟着我，对你只有好处。”莫凰阙不明白为什么北宸暮一直要她留在他的身边，北宸暮也不明白，为什么莫凰阙就是不愿意留下来。

在北宸暮的眼中，他觉得他开出的条件是完美条件，莫凰阙压根就没有去拒绝的理由。

北宸暮丝毫不觉，从一开始他就弄错了方法。

“这就是你说的跟着你不好么？”莫凰阙看了眼自己周遭的环境，想站起来，却在努力站起来的下一秒，跌坐回了原地。

北宸暮看着莫凰阙跌回去的那一刹，是气的。

只要莫凰阙跟他服软，那么他会立刻将莫凰阙放出来，对莫凰阙宠上天。

北宸暮也是发现了，这时隔多日不曾见面，再见看到莫凰阙狼狈的样子，他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甚至是有点心疼莫凰阙了。

他肯定是疯了。

无情变有情，这是最致命的。

“你只要答应留在我身边，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你现在一句话，我都可以立刻放了你。”北宸暮动了动嘴，想好言相劝，只是话到嘴边，即使是一句好好的话，也还是变成了最锋利的利刃。

“不可能。”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再怎么比，也没有用。

北宸暮看着冥顽不灵的莫凰阙，在心疼莫凰阙现在这般狼狈的同时，更多的是气的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