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林允诺从没想过，她的眼珠可以活动的如此快。

手，已经舞出了残影。

笔尖在和纸张的摩擦中擦出火星。

旁边传来摔笔的声音，轻轻的。

林允诺分出一点心神，依旧是没有动头，只是眼珠转了过去。

同桌程晓已经放弃了，跟不上，根本跟不上。

有时候，笔记落下一个字，这节课便不想听了。

她将笔记向程晓移了移，轻声劝着，“快写。”

他们都没有赌气的权利。哪怕一秒的停顿，落下的笔记都会给予回应。他们没有时间去补记，自习有自习的任务，课间……没有课间。

程晓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快速写起来。其实就连刚刚的摔笔停顿都不该有的，浪费时间。

莫名的烦躁笼罩着大部分人。

撕拉拉的声音从各处响起。

来不及写题目，只能撕试卷沾在错题本上，有时还必须要做出取舍，两面的试卷，总有一面会损伤，两面刚刚好的巧合不可多求。

虽说老师不让贴试卷，说手写的记得更牢，整理成段把每次改错当做一次新的考试才能高效，但是

这次的下课铃倒是响了，但却高兴不起来。

不太理解一天跑两次操的操作。

学校规定，课间操时，下课铃一响就要往外冲，班主任也多次强调过。

但是呢，老师该拖堂的还是拖堂，要是因为下去晚了而导致班级被罚的话，老师是什么事都没有的，但是学生就不一定了。

催老师下课也是不行的，容易被盯上。

看吧，上午于全卓刚催过一次，下午一到教室就被叫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学生在下面着急，急着记笔记，也急着去跑操。笔记记不完不好补，跑操迟到不仅要罚跑还得听班主任那狗屁不通还恶心的发言。

门外窗外是粘稠的人群，涌动着，向楼梯口挤去。

或许是学生坐立难安的样子让老师意识到了什么，也或许是一个小节正好讲完，总之，他宣布下课了。

但是，讲完了，下面的学生却没有记完。

景子琼随手将U盘拔下，惹来一阵哀嚎，白板上没有保存想补笔记也不行了。

呼呼啦啦，林允诺不知道U盘被老师带走了，她和周岁还有大半个班的同学急匆匆跑下楼，在宣布下课的一霎那。

她想着等跑完操再补笔记。

下了楼，向着跑操的地方冲刺，将将赶在班主任查人前窜进队里。和早上一样，不待喘气，先从口袋里掏出用了快一个学期的单词小卡片。

嘴里嘟囔着什么，反正不是在背单词。嘴不敢张开的太大，吸进凉气难受的是胃。

但哪怕轻轻张开嘴，哈出的白气也会在眼前氤氲，模糊了双眼，也模糊了青春。

突然，林允诺想起了最后一句话到哪了。

“苦难会磨炼人的意志。”

确实，这是无法反驳的。

但，一不留神也会摧毁人的意志。

要辩证地思考……

头疼了，不想了吧。

想下去好像就是公式了吧。

班主任正站在队伍的左侧，用目光扫视着班级，试图揪出谁没在认真背诵。

“都把嘴张开哈。”

索性，老师老练，学生也不单纯。第三年了，都练出了一身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