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高等科长室,始一边在走廊里前进,一边抱着胳膊沉思。他究竟该和自己的姑父一决高下,重拾学院建学时的理想,还是抛弃学院这艘将沉的船,寻找新的天地呢?两种选择都有难办的地方,但让始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刻已经逼近了,他的叔父正对他步步施压。
现在,始甚至觉得古田重平这个暴力派邪恶政治家手里说不定有能控制靖一郎的紧箍咒,要不就是他的暴力病已经传染给了靖一郎,让没有免疫力的患者一下成了重症患者。
龙堂家四兄弟全都在共和学院,不是在上学,就是在工作。
“始哥哥要是连讲师的工作也被解任,我们可怎么办啊?”
“是啊,只能在咱们户口册的监护人那项里,把始哥的职业改成无职了!”
“然后还要改成无固定住所!”两个较小的孩子总是没有什么危机意识,但要是继续对姑父的进攻视而不见,生活指不定要被侵害成什么样子。
“可能还是咱们太大意了。”始带着一点烦恼的情绪思考着。
没过多久,事态就发生了急剧的变化。4月还没过,始就被叫到了校长室。
校长室的桌子以前一直是古朴坚固的樱花木材质,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英国制造的桃花心木大桌。鸟羽靖一郎坐在那里,他的坐姿毫不端正文雅,也没有给走进房间的始拉开椅子,他直接开口就说:“你的讲师一职应该也只能做到这个学期就结束了。高等科的科长已经和我通报,这事我也不能包庇你。作为学校组织上的领导者,不能不分公私。”
“你的意见真不错。”
“你也这么想吗?”
“真不像是以自己是前任院长的女婿作为理由,从理事当上校长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始感到了一阵自我厌恶。不管怎么想,这种厌恶别人的层次都太低了。可是,正因如此,这番话对于靖一郎有特别大的刺激效果。他因为愤怒与动摇,脸都变成了紫红色。不过,靖一郎的愤怒和始的话语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他如果能反骂回去倒也就算了,可他却做不到,对于靖一郎而言,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对,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以后你不要再接近茉理了。”
“……”
“她是出于善意没错,但是让还未出嫁的女生去你家做家务,这样的行为还是不妥当。从今天开始,我会先要求茉理不准去你家。”
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被茉理如此照顾这一点我会好好反省,可是,这并不是茉理和姑父之间的事情。”
“这是命令,不要接近茉理!”
“我要是辞去了讲师一职,和院长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那您还有什么权限命令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