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娘茫然无措的一阵奇怪,那化作一抹厉芒的玩偶似云烟出岫,飘拂飞来,将她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唯有五识正常。偏偏这人给她指引今后道路的方向,却又为难及她,不禁内心强忍咒怨,希望一切能够就此过去。不料飞芒袭来,将她罩住,全身通体晶莹透亮,好似什么开始收缩捆绑,筋骨不停的“啪啪”作响,疼的她痉挛抽搐,隐隐颤抖。她的气息开始紊乱,四周仿佛烧灼一般的炽烈非常。
“莫要挣扎,忍一下就好。”祭出法力的道士缓缓举起手来,探出的五指箕张,待运力遒劲,并紧握成拳,充沛的灵力萦绕,竟然将那具普通的躯体,穿出无线的流光,不断的焚烧锻造,犹如淬变的镔铁飞红,火星四溅。
沅娘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被剥离了,强烈的疼痛已经恍然如梦,而那化作寒芒的布偶竟然幻化成精,变作一条锦鲤鱼体,绚烂至极的萦绕浮游于身边,不停的摆尾摇头,触须为鲶。这鲤鱼是一条赤骥,又作彩鲤,《古今注﹒鱼虫篇》中有提到鲤鱼的品种有赤骥,青马,玄驹,白骧,黄雉等五种,
而今这条赤骥,宛若鲤鱼跃龙门,活泼而灵动,徐徐的盘桓旋转,仿佛这三尺的世界,就是它的江湖河海。这一番抚慰,那剧烈的疼痛稍解,但好像什么东西被剥离出来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不禁开始疑惑难道她真的有邪祟跟随,而且与她融为一体,难怪她如此悲苦无依,生人勿近。这道士果然厉害,既然能帮她辟除祸害,她也能摈除那些骂名,不再授人以柄。当即开口询问而道:“道…长,莫要做法了,小,小女子…快受不…了了。”
这循序渐进的絮叨,跌跌撞撞,一下子收缩了五官的疼痛,那全力救助的道士充耳不闻,只是指引着彩鲤的游动,直到鱼儿摇曳仿佛游止不动,才开始停顿在沅娘的胸前徘徊,怎样也动弹不得,“怎么回事。”那道士焦头烂额,一阵困苦难当,不多时口中慢慢浸出鲜血来。他含一口在嘴里,还在运力熨滚彩鲤游曳,但还是力有不逮,华光尽去,那缓缓剥离出来的残影突然又留有一半缩了回去,再次停留在那具普通的身躯里。
“哈哈,果然厉害,想贫道自称麻衣,却心比天高,奈何法力有限,不得祛除姑娘的邪祟,看来须得好好修行,他日再来为姑娘施法。”那口含鲜血的道士收去法力,一阵长笑自嘲,他的避水金决囊缩成一个玩偶退回而来衔在背后的剑柄之上,顿时黯淡无光,变作普通之物。随即等沅娘回复到原本模样,疼痛不再,才好言劝道:“姑娘,贫道的提议,可否考虑,昆仑山之行,必定要去,不然这世间真的就容不下你。”
沅娘疼得汗珠浸衫,缓缓舒了一口气,原本昆仑的传说,只是一句戏言,如今再次被提及。有些恍惚,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这仙人怎能纡尊降贵来帮助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而突然受伤的这名法力高强的道士也束手无策,那么她又有何办法。淡恬的脸颊沉默了片刻,迎着林间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感触的道:“道长,您已经为小女子尽了勉力,只是命该如此,昆仑是否应去,还待…”话还未落,突然脑中又浮现出当初落水时的窒息感觉,一道镜面于空中浮现破碎裂开纹样,一只手突然狠戾的从中探出,操控稳健的抓了过来,顿时沅娘的身躯逐渐的开始蜕变,无数的星光似萤火纷飞,通透的把那只手连同这肉体凡躯一起莹白如玉。
“青鸾镜!”那道士一脸惊骇,这传说中可以穿梭古今的法器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禁骇然变色,大声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