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下肚,永乐王夏成美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他放下酒杯,长长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如果可以,我想回金陵……”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怕被人拒绝。金陵,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魂牵梦绕的家园。如今,他就要死了,临死前,他只想再回去看一眼,再呼吸一口那里的空气,再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平康王夏成斌没有说话,他转身就往外走,背影萧瑟而落寞。他知道,永乐王的这个心愿,他无法满足。
刚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忘了告诉你,你没有被任何人利用。我大夏皇室的人,只要自己不愿意,谁也别想利用!”
说完,平康王夏成斌大步离开了房间,没有丝毫的停留。他知道,此时此刻,任何的安慰和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永乐王夏成美走得安心,走得没有遗憾。
在他身后,传来永乐王越来越低的呢喃:“谢谢……”
房间里,酒壶落地的清脆声音格外刺耳,像是永乐王夏成美绝望的呐喊,又像是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别。
平康王夏成斌听着,脸色沉重,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永乐王夏成美之所以会说出那样的话,并非是真的认为自己被利用了,而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你既然要留清白在人间,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怎么能让你被人利用!”平康王夏成斌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平康王夏成斌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萧瑟而孤寂。
北疆,镇北侯府,议事厅。
镇北侯杨文辉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封信,眉头紧锁。他可是这北疆说一不二的人物,连皇帝的旨意在这里都得排在他后面!
可现在,他看着这封信,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来人!”杨文辉看完信,猛地一拍桌子,对着下面的人吼道:“传令下去,老太师战死东南,全军披麻戴孝三日,恭送老太师!”
“是!”那人领命,却又有些犹豫:“侯爷,那朝廷让我们发兵南下平叛的事……”
“北狄最近蠢蠢欲动,镇北军哪有空去管南边的事!”杨文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回个屁的朝廷!老子用你教?!”杨文辉猛地将信件拍在桌上,怒火几乎要将那薄薄的信纸点燃。他鹰隼般的目光凌厉地扫过那名将领,语气冰冷如刀锋,“老太师为国征战一生,如今战死沙场,我等武将披麻戴孝,为老英雄送行,难道还要看朝廷的脸色不成?!”
那将领心头一凛,被杨文辉的气势所慑,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他知道,杨文辉并非是对自己发火,而是心中悲愤交加,无处发泄。
杨文辉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再次开口道:“传令下去,全军披麻戴孝,为老太师送行!至于朝廷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