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离一件一件地细数：“我既没有半夜的时候，突然请殿下过来，也没有因为自己刚刚失踪就卖惨，要殿下留在我的房中……”

字字句句看似平常，落在白清微的耳朵里却不一样。

是啊，只要她这位好妹妹喊一声，那么半夜殿下就算在她房里，也必然是要来月柳轩的。

若是白若离哭着说自己害怕，那么昨晚还有她承宠的可能吗？

白若离点到即止，微笑不语的看着她，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姐姐，你还记得吗，当初在家里头，你就是用这样的手段，一次又一次的把爹爹从我的身边叫走的。”

“若若半夜里头高烧不退，我磕了一路的头求到爹爹身边，爹爹心疼，终于守在若若身边，好不容易能听听我们的苦楚，却被你娘突然叫走了。”

“还有，每年护国寺上香，我们都是全家出行，我差点被土匪劫走，自己拿着簪子反杀，溅了满身的血，吓得中了邪。”

“可是你在禅房之中却说，自己害怕，于是生生把爹爹给叫走了，若不是若若在旁边，聪慧地用自己的身份威胁外人，恐怕外头的僧人都能把我吃了！”

“姐姐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好事我都铭记心头，从不敢忘，我却从来没有同等的回报过你，你如今竟然对我还心存怨气吗？这怨气从何而来？”

她眼看着白清微的脸色一点点的苍白下来，倏然变脸：“你也有脸怨我？！若不是你把我逼到这样的境地，我本来应该去外头做个正头娘子，何至于勾引自己的姐夫来此做妾！”

白清微咽下喉口的恨意：“好啊，你终于说出口了，这么些年你就是处心积虑的恨我，报复我！不过白若离，你也别得意，就算你承欢这么多次又有何用？我一直在给你下避子药，算算时日下到如今，恐怕已经伤了你的身子。”

白若离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位好姐姐淡泊如菊的脸上露出近乎狠辣的表情：“我绝不会犯跟母亲一样的错，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这件事情本就是白若离安排吟月所为，连经手的避子汤都是自己的谋算，听她这样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只想笑。

却装作震惊伤心的模样：“什么？！是什么时候？明明所有的饭食我都一一检查过。”

白清微觉得自己进府这么多天，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她当然不会暴露吟月这个“自己人”，而是转移了白若离怀疑的方向：“当然不是在饭食上，而是在其他的地方，呵呵，你这辈子都查不出来的！就像你母亲永远也查不出自己的死因一样！”

“难道我的母亲也是——”白若离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下来，她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过角落里新来的侍卫。

那侍卫微微低头，似乎并未注意到这一幕，但白若离知道，今日之事，必将迅速传到二皇子耳中。

如此想着，她就哭得更加凄惨无措了：“白清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我无依无靠，在这内宅之中只有倚仗孩子和男人生活，我总有年老色衰之日，若是没有了孩子就没有了立身之本啊！”

白清微见白若离如此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得意，她轻蔑地笑了笑，转身离去，留下白若离一个人在屋内独自悲伤。

吟月和众丫鬟冲进来，见白若离哭得跌坐在地上，连忙上前搀扶：“主子，您没事吧？”

白若离摇了摇头，表面凄凄切切，心中却乐开了花。

二皇子下朝后，心情沉重地找到了摄政王萧玉绝，两人在府中的小酌亭中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