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借文韬在走廊捡到的钥匙,打开了三零一房间里办公桌的抽屉。
抽屉里,那本破旧不堪的日记本,记录的,是某个人曾经追梦的过往。
“他的梦……”蒲熠星轻轻地念着,“碎了,被埋葬了。”他伸手,轻轻地触着那几个已经写出了印子的字迹。
光看这字迹,似乎就已经体会到了。
他那时,是多么的撕心裂肺。
齐思钧:“还有一把钥匙?”
齐思钧看见了石凯手里的那一串钥匙,“是开哪儿的?”
石凯看了看手里的钥匙,“二零二的。”
唐九洲:“二楼的两个房间你们都去过了吗?”
石凯:“没。”
文韬:“但我们是从二零一出来的。”
“哦,所以你们最开始是从二零一来到这里的,是吧?”齐思钧确认着,“那是不是,哪怕那里有一扇门阻隔了我们去走廊那边的路,还有其他的路可以去那里啊?”
蒲熠星:“是。我们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对了。”石凯看着房间里堆得到处都是的杂物,“这些东西你们都翻过了吗?”
齐思钧:“我翻了,翻到了几个横幅,都是写的烛火乐队友谊长存什么的,然后签名写满了,都是一些应援的东西。”
曹恩齐:“那我们先去二零二看看吧?”
文韬:“可以。”
蒲熠星:“好。”
曹恩齐走向了门那边,准备开门。
“看看那些‘怪人’还在不在。”齐思钧叮嘱着。
曹恩齐:“好。”
“我先关灯。”唐九洲走到曹恩齐身旁,将灯关了。
房间黑了,窗外投进来的光,照着这个废弃的房间。
地上,一片狼藉,是被遗忘的过去。
过去的辉煌,点点消散,化为灰烬,再也找不到了。
门开了。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那天边孤独的月,依然在凝视着这架楼梯。
齐思钧:“走吧。”
六人下了楼,打开了二零二的房间。
门后,窗户被窗帘掩着。路灯的光,将窗帘的颜色投到了地上——是一片深沉的宝蓝色。
蒲熠星和文韬走在最前面。
文韬:“先开灯?”
蒲熠星:“好。”
说着,蒲熠星伸手在门边的墙上摸着,摸着有没有什么开关之类的。
“噫!”蒲熠星惊叫了一声,先后退了几步,撞进了文韬怀里。
文韬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啊?”他顺势轻轻地将他抱住,“有什么东西吗?”
齐思钧进来了,他摸了过去,“哦,这什么东西啊?”
“啪嗒!”
房里的灯亮了。
大家看向了齐思钧那边。
开关上,沾着猩红色的块状物。
“这是什么?”齐思钧看看开关,又看了看刚刚摸了开关的那只手。
石凯走了过去,他看着那个块状物,仔细地辨认着,“油漆,干了没抹开的油漆。”
“油漆?只是油漆?”蒲熠星缓缓站直身体,“那我刚刚那个反应岂不是很丢人?”
文韬:“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前的地上,落下了一块不规则的阴影。
大家抬头看向了天花板——天花板上,沾了大量的墨水。
房间的灯没有幸免,也沾上了。
房间的墙上,被人涂满了猩红色的油漆。
但是,显然刷油漆的人没什么耐心。墙上还有好几块地方透出了墙原本的颜色——白色。
油漆没有抹匀,也没有将墙壁完全覆盖。
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用猩红色的油漆在墙上画的涂鸦。
不过,会有哪个孩子涂鸦是在白墙上涂猩红色油漆啊?
猩红色,涂在白墙上,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恶趣味呢?
真别致呢。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有一瓶墨水和一支钢笔。
桌子旁边,是一个油漆桶。桶里还有剩余的油漆,但都已经干了,而且落了不少灰。
这时,他们才发现,那张桌子和窗帘也难逃一劫——桌面被大量的墨水覆盖,窗帘也沾了不少墨水,但是主要还是猩红色的油漆。
这一切,就好像……这个房间被墨水和这猩红色的油漆“污染”了。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那个油漆桶的盖子。盖子里,是纸烧后留下的灰烬。
“这是……”齐思钧查看着盖子里的灰烬,“他不会把那些日记撕下来,烧了吧?”
蒲熠星:“烧了?”
文韬:“有没有可能,他前面用墨水盖了字迹的那些日记的日期,是一些比较特别的日子,他想记下来。然而后面的日记,除了最后一篇……”
“他都想毁掉,或者说就是遗忘,然后他就懒得拿墨水盖了,索性撕下来。”蒲熠星知道文韬想说什么了,于是顺着他的话说了,“直接一把火烧了,省事。”
“感觉……这个人,歇斯底里的。”石凯看着房间里到处都是的墨水和油漆,“他在这个房间里干……”
他突然想到了。
齐思钧先说了,“他就是在这里销毁的日记本,在这里盖的墨水,在这里撕的日记,也是在这里烧的日记。”
“那和阿蒲前面猜想的一样。为什么那个人用墨水不是抹,而是泼,那是因为那个人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精神状态是不正常的。”文韬分析着,“你看嘛,他在这房间里干嘛了。这不就进一步证实了,他在销毁日记的时候精神是不正常的。他销毁日记,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很痛苦。”
蒲熠星:“痛苦……正常人写日记,一般是记录生活。销毁日记,要么是掩饰过去的罪恶,要么是放下过去,再要么是不愿再记起。”
“不愿吧?”唐九洲思索着,“乐队解散了,他说了,那是他的梦。并且那是他那一本日记的最后一篇日记,之后他再也没有写了。”
“可能是之后的日记,都不再符合他在这个日记本第一页写下的那两行字了。”齐思钧可谓是一针见血,“他写的是:我们如星辰,永远陪伴梦想的月亮。之后,他的梦没有了,所以这本日记本也就没再写了。”
唐九洲沉默着,眼眶有些泛红。
蒲熠星:“他的一切,都结束了。”
“这里……哎!”文韬惊讶地发现,“这里有东西!”
“哪儿?”蒲熠星总是第一个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