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怒吼声,非但没有吓住官差,反而让官差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原来家中还有其他青状,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找王老汉了。”
官差冷笑一声,慢悠悠转过身来。
然而,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张梁张宝手上的两把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们是什么人?”
官差被吓了一跳,立刻壮着胆,向张梁张宝大声怒斥:
“我乃是县令账下记掾(yuàn),用剑指着本官,你二人莫不是胆敢造反不成!”
“外面可还有我的人,识相点的话,快点向本官求饶!”
这话一出,可把背后周凡吓得不轻,不禁为那记掾捏了一把冷汗。
“别再嚷嚷了!站在你面前的,可不就是东汉第一反贼么!你是嫌命长吗!”周凡心中不断大叫道。
他对这个记掾虽然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作为一个和平年代,刚刚走出象牙塔的周凡来说,他现在更害怕见到命案,害怕张梁和张宝会在一怒之下,将记掾杀害。
果不其然,张梁张宝对朝廷的官员,显然没有多少敬畏。
记掾不斥还好,这一番动辄造反的帽子扣下来,两人也是瞬间动了怒火。
“你这狗官,便是杀了你,又待怎样?”
张梁张宝眼睛一瞪,手中长剑贴在记掾的皮肤上,又近了三分。
铁剑冰冷的触感,让记掾顿时一个激灵。
“好汉……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他的脸上瞬间就变了颜色,再也没有半分傲气。
双腿忍不住地颤抖,立刻服软,低声下气地讨饶。
主家的老妪和儿媳,根本不敢靠近,抱着嗷嗷大哭的幼子,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孟凌,快让他二人停手,莫要冲动!”
担心事态扩大,周凡忙在张角耳边低声劝说道:
“小不忍则乱大谋,公素有远志,何必逞一时之快,招来朝廷惦记。”
虽然完全没有搞清楚,周凡说的大谋和远志是什么,但是大体上的意思,张角是听明白的。
周凡不想让事情闹大,以免招来官府的追捕,给他们造成麻烦。
“二位贤弟,稍安勿躁。”
张角向张梁张宝喊了一声,便扶着周凡走了出来。
听到大哥发话,又看见老师周凡出来,张梁张宝也不敢造次。
冲着那县衙记掾冷哼一声,恶狠狠瞪了一眼。
便收回手中长剑,戒备地注视着记掾。
“四位好汉!四位壮士,我也是奉命行事,被逼无奈啊……”
生命威胁得到解除,记掾已是满头大汗,双手抱拳握在胸前,狗摇尾巴一样不断摇晃着手,向面前周凡张角几人倒起了苦水。
“我来问你,大汉的税钱,几时变得如此之高?”
“征发徭役,又怎能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张梁张宝心有不忿,愤世嫉俗模样,厉声质问起来。
“好汉竟还懂税,果然不是一般人!”记掾先是一通称赞,接着便将话头一转:
“若按前税,田三十税一,人头税钱四十,的确不该收怎么多钱。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张梁怒声追问。
记掾道:“只是郡守厉温大人近日要修建园林,故而我魏郡除了基本的税钱之外,还另有园林税、马口税、布帛税、刍稿税……盐铁税……”
“胡说八道!”
不等记掾说完税种,张梁已经听不下去,上前一脚踢翻记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