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帐篷走的路上,沈念不禁失笑。刚刚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现在,这想想才觉得有点想笑——这个自见面就自持稳重的男人,竟然也可以这么失控……
不过……奇怪。向白明明在暗处保护她的,怎么可能任由谢朝对她这么放肆而不现身呢?
沈念左顾右盼……有点担心向白。
本来随驾出行带影卫是没这个必要的,但她哥哥沈桁坚持,说有个防备终归是好的。为了让青枫和向白跟着,沈桁还特意报备了侍卫营。
正当沈念担心之际,却见向白一身劲装自空中飞掠而来。他缓缓落地,悄无声息。
“向白,你去哪里了?刚刚……”沈念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的灵魂已经经历过现代的一世,但跟个男人亲热被人围观还是有些尴尬的。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暗卫不仅负责主人的安全,还会被训练察言观色,不会去窥探主人的隐私。
但显然,向白并没把谢朝当作“主人”一类。
当谢朝靠近沈念的时候,孤男寡女,向白第一反应便是阻止。但没成功。
沈念见向白神色间有些愧疚又愤然,便问道:“你怎么了?”
谁知她刚一问,向白忽然单膝跪地,抱拳低头请罪道:“属下保护主子不利,没能护主子周全,才还得小姐被外男带走。还请小姐责罚。”
向白说道“外男”自然是谢朝。
孤男寡女,沈念确实很吃亏。
沈念愣住了。她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别人的跪拜。这些古人动不动跪来跪去,一直以来都是一件让沈念不知如何招架的事。
心思活络的甘露发现了她这个习惯,每每犯错,便长跪不起,最后弄得沈念无可奈何,只能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生生被一个丫头拿捏了。但她倒没觉得有何不妥。
很多时候,沈念觉得与她朝夕相伴的俩丫头不是下人,而是家人。家人冲她耍赖、使性子,本就不该计较。
但朝露素来谨慎端凝。她发现甘露有心利用沈念这一点逃避责罚,她还曾重重责罚过甘露一回,以示警告。
朝露认为,当丫头的,发现主人的弱点,要想办法帮忙遮掩才是道理,哪里还敢利用。这一点是甘露不忠,朝露是万万容不得她的。
当然,朝露这也是为了保护甘露。
甘露心思活泛,但有时候却是容易犯了主人的忌讳。沈念虽然对她们一直宽厚,甚至是诸多容忍。但沈家可不是没规矩的小门小户。
相反,沈诫治家严谨,对待子女慈爱却也极有规矩。对待下人赏罚分明,但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长公主主持中馈,也是杀伐决断,不容阴私的主儿。
若甘露携私心利用沈念的弱点逃避责罚的事被沈诫或者长公主知晓,一顿板子她是逃不掉。严重了恐怕会被撵出去,发卖了都是有可能的。
朝露把这般道理说与甘露听,甘露脊背发凉,一改刚开始的不服气,对着朝露姐姐、姐姐地叫个不停,以后再也不敢犯忌讳。
看着向白一个比她还要大几岁的大小伙子就这么跪在她面前,沈念果然又犯了毛病,手足有些无措。
沈念想伸手拉向白起来,又觉得不妥。
“你起来说话。”
向白却固执地没有起身。
于是沈念轻轻托住他的手腕,示意他起身。
“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怪你。况且谢大人也不是外人。”其实沈念觉得她和谢朝有婚约在身,就算孤男寡女,也没什么。况且此时身在塞外,哪里有京城那么多规矩。
“你先起来说话。”沈念又扶他手臂。这回向白顺从地起身,但仍旧微微低着头。整个人没了色彩的样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
向白抬眼看着沈念:“属下……打不过他。”
“谁?”
“谢朝的暗卫——谢必安。”
“你之前认识他?”沈念问道。
“不认识。交手之前他曾自报家门。”
沈念心想,暗卫也会自报家门吗?为了不让敌人摸清主人的底细,暗卫不都应该是小心隐藏行踪和身份吗?既然敢自报家门,必是笃定对方打不过自己,或者抱了必杀的决心。
“看来此人十分厉害。”沈念推测。好在向白没事。
“嗯。”说到这里,向白有些不安。“此人内力深厚,性情冷僻自持,一番缠斗下来我竟然探不到他的底。且他招式诡异,擅长奇袭,属下……差点被他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