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满意,与皇后说了封白蕊姬为答应之事,夸赞皇后教导有方,又让几个孩子过来,问了大阿哥二阿哥功课,见两人功课娴熟,大阿哥还背了首腊八诗,公主也活泼可爱,皇帝一高兴,又赏了三个孩子一人一品丝窝虎眼糖。容音带着孩子们谢赏,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
这时,进忠进来,面上有些为难。容音见了,说:“皇上累了一天了,臣妾先带孩子们下去,不打搅皇上了。”说着与璎珞带着三个孩子离开。
进忠见皇后一行人离开,才小声对皇上道:“皇上,内务府那边来报,会计司让太监五福,洒扫宫女大妞、二妞、大宫女泽芝当面对质,不想这泽芝是娴妃娘娘指给海贵人用的,因此问出了娴妃娘娘在寿康宫时的一些事情,会计司的太监实在不敢决断,因此来请皇上的示下。”说着呈上两份文书。
皇帝接过去,看了几眼,面色越发阴沉。
看到最后,忍不住将两份文书拍在桌上,大怒道:“叫内务府即刻押着那个贱婢过来见朕!”
容音听见皇帝一声怒吼,担心他吓着几个孩子,赶忙又带着璎珞回来劝道:“皇上,无论何事,请您保重龙体要紧,别气坏了身子。现在已经晚上了,有什么事情,也不要耽误皇上歇息才是。”
皇帝深吸一口气,将两份文书拿给容音:“皇后你看看,这贱婢背后是怎么议论主子的!”
容音接过,先翻开第一份文书,里面一字不漏地记着几人对质时的对话。
泽芝的几句话十分突出。
“你们几个,还有叶心,都是骨头轻,眼皮子浅的,主儿忠于娴主儿,怎能容你们这些遇到点小恩小惠就胳膊肘往外拐的!”
“娴主儿出身后族,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从前在王府就是侧福晋,日后还有她的造化!你们这起子人,见主儿一时有些难处就想着不管不顾,主儿可是在娴主儿在王府守孝时都去把她换了出来,让娴主儿能与皇上见面,就连娴主儿遭了陷害去寿康宫时都常去悄悄探望,你们全没学到主儿的重情重义!”
容音无语凝噎,停了几秒,直到身后的璎珞用脑内语音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还得装装糊涂:“娴妃明明就是替景仁宫娘娘守孝后又得了皇上旨意与寿康宫侍疾,这泽芝竟然说娴妃在守孝时偷偷出来见皇上,这不是用之前的流言来污蔑皇上与娴妃不顾礼法吗?这简直荒唐!”
皇帝十分尴尬:“这个嘛……确实如此,这泽芝竟然攀咬到朕这儿来了!”
说罢为了转移话题,他又催着容音打开第二份文书。
第二份文书写着,泽芝对质时口不择言,说出海贵人与娴妃在寿康宫私会之事,自知东窗事发,愿意老实交代,只求从轻发落。
泽芝供称从前娴妃在寿康宫为太后侍疾时,海贵人因担心,曾经偷偷给寿康宫的太监侍卫塞了银子,在娴妃当时的寝殿中与其相会。泽芝在宝亲王府时,原是伺候娴妃的,自然也与娴妃一同前往寿康宫,因此也无意间听到两人对话。
有一次,泽芝听到娴妃说:“皇上与我素来两心相知,纵然那日恼了,我相信,他过后也会想明白的。”
海贵人则说:“姐姐,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皇上为何突然发怒,姐姐可有头绪,我上次没有帮上忙,这次若能出力,一定要早日让姐姐出了寿康宫。”
娴妃说:“这几日,众人都忙着迁居各宫,想来唯有皇后娘娘,常与皇上在一起商量诸事。”
海贵人说:“姐姐聪慧,姐姐的意思是,皇后娘娘?”
娴妃说:“毕竟当年皇上差点就选了我……只是海兰,你位份低,只是个贵人,若因此惹怒皇后娘娘,岂不是害了你?”
海贵人说:“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当年若无姐姐帮扶,岂有今日的贵人之位,如今姐姐困在这寿康宫,归根结底也是我的过失,我自然要为姐姐赴汤蹈火。姐姐你等着,我这就去求皇后!”
……
容音看完两份文书,再一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