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上来了建营以来最多的人,他们身穿墨绿色的迷彩服,手里握着枪,眼神凌厉,神色严峻。
我拔开候洋走出帐篷,扫视一圈,营地已经被他们团团围住。
这些人来得稍无声息,像是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一样,看着他们手中的枪我轻声问候洋,“是武警?”
候洋目不转睛地盯着人群里面的草三,“是雇佣兵。”
我顺着候洋的视线看向草三,草三还是那个草三,个子瘦高,长脸,戴着黑框眼镜,初看像是读书读傻的书呆子。
现在的他目光炯炯有神,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看到我俩出来,他大步走过来,“候先生,沈先生,我正要和你们商量,现在出发如何?”
我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出发?去哪!
余光看到雇佣兵中有人在整理潜水服,我恍然大悟,这些雇佣兵是草三的人。
草三也要进水眼。
候洋刚才说有人利用我,莫非是草三?我用目光扫视一圈问草三,“他们是你的人?”
草三摇摇头,“我哪有如此雄厚的财力,我只是个小跑腿的。沈先生,候先生,我知道二位是重承诺守信用的人,按合同来说,合同期内你俩负责打捞人鱼。现在,我们的人在水眼下面发现了人鱼,还请两位帮个忙,走一趟。”
瞧这话说得多客气,多有礼貌,多理直气壮。
我听了心里憋着一股恶气,转念一想又问,“有关部门的人也是你的人?”
草三又摇摇头,“不是,他们就是有关部门的人。所以,我们得赶在他们回来之前下水。”
胡队长急匆匆地开车离开营地,说是要亲自向上级汇报这里事。
另一人一直在帐篷里守着两位牺牲的队友,此时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有些想不明白,水眼一直在湖底,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草三随时可以下去,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
候洋一直阴沉着脸没有开口,他扫视四周,雇佣兵中有几人的枪口正对着我们,这让他极为恼火。
他眼里全是讥讽之色,看着草三,“你们真是煞费了苦心。哎,我多问一句,像今天这一出戏你和那个死老头演了多少年?有十年吗?不,是七年对吧!”
草三没有否认,扶了扶眼镜,“候先生,再耽搁下去天要黑了。两位,请吧。”
他这是要强行让我们跟着他下水眼。
候洋‘呵’笑一声,又问,“你之所以急着现在下水,是拿到胡队长绘制的水下迷宫地图了?那一位被你干了?”
草三幽幽地叹口气,目光放远,远处是墨色苍山,近处是地形复杂的盆地湖泊。
他无奈开口,“候先生真是敏锐,你可知道这一片区域里有大大小小上百个湖泊,它们的地下水系像一张蜘蛛网错综复杂。我们用了自然电场法,也用了热成像技术模拟出这一片的地下水域网。可惜,模拟出来的东西不能用,电子产品有时是靠不住的,不如人工。这一次托两位的福,有关部门的人出手了,他们对水下勘测的本事无人能及,真的绘制出了我们想的东西。”
看来这几天有部门人的劳动成果被草三摘到手了。
我很想骂草三卑鄙,他居然算计我们。
又一想,骂只是浪费口舌,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我拒绝不了。不过,我还得弄清楚一些事w。
“你想我们下水总得告诉我们水眼下面有什么吧?”
草三没有犹豫,认真回答,“水神宫,也是海南翁的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