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1 / 2)湘灵记首页

入城

自从宋青云入洞后,婆婆携彤彤出陵,寻找牧野神人传授破洞之法,数日无果,只好东行,直至岳阳。

此时已是深秋,二人出陵所带衣物甚少,寒气袭身,彤彤时常瑟瑟发抖。婆婆道:“你我所带衣物不足御寒,需入城购买,顺便打听师太消息。”

彤彤诺道:“我早想入城了。岳阳城历史悠久,英雄云集,古人有诗云‘行尽清溪日已蹉,云容山影两嵯峨。楼前归客怨秋梦,湖上美人疑夜歌。独坐高高风势急,平湖渺渺月明多。终期一艇载樵去,来往片帆愁白波’。此城不知有多少名人骚客对其眷恋不已,李太白曾在此一饮而醉,咏尽心头之恨,杜甫曾登城而望,伤感黎民之苦。亦有刘禹锡、范仲淹旷世奇才,登临此城,无不感叹。今日入城,一来缅怀古人,这二来,便是到城中逛逛,买好玩的东西!”女童嘻嘻而笑。

婆婆哑声道:“我看你入城缅怀古人是假,寻欢作乐才是真吧!”

彤彤哧鼻一嘻,道:“婆婆,这一路风餐露宿,栉风沐雨,如今好不容易进城,你就圆了彤彤心愿吧!”

婆婆答允,道:“城中鱼龙混杂,应小心行事。”

言毕,二人便进城。今日正逢烧衣节,城中百姓焚香点烛,烧衣祭祖。城里城外,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亦有临街耍棍者、街旁卖茶者、道中雕刻木偶者……

彤彤视之,心头又是欢喜又是惊奇,如此景象,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彤彤向婆婆道:“婆婆,这里每天都这般热闹吗?”

婆婆答道:“今日烧衣节,比平日热闹不少。”

彤彤道:“婆婆,等找到青云哥哥后,带他一起来逛如何?”

婆婆缓声答道:“好…”

彤彤道:“今日好生热闹,婆婆,我们从东城至西城,从南城至北城,把岳阳城逛个遍,如何?”

婆婆道:“我们来城中是为打听师太消息,岂为玩乐?今日劳顿,还是先找家客栈歇息再说吧。”

彤彤追随其后,低声应道:“知道了。”

二人进一客栈,店小二急忙寒暄道:“二位客官,您需要些什么?我们‘一来客栈’,天下美食,应有尽有,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婆婆哑声道:“少废话!给我订间临街的房,炒几个招牌菜送上来。”

店小二领命而去,婆婆与彤彤上了楼。

忽闻大厅客桌上一人拍旁侧一人肩膀言道;“此二人行径诡异,不像江湖中人。”

旁侧那人饮一口酒,答道:“大哥放心,此事包给老弟去办,我把她祖宗十八代全都挖出来!”

此两人身穿锦衣袍带,光鲜亮丽。左侧那人左手拇指带着一枚硕大玉扳指,右手握着一柄白纸扇,风度怡然,极为俊雅。

右侧那人身形健硕,五大三粗,口中吃着一块肉,又喝了一口酒,喝道:“老板,再给我来壶‘女儿红’。”

老板扭扭捏捏走过来,答道:“公子,这店中的珍藏八十年的‘女儿红’全被公子喝光了,现在店里只有些浊酒,公子要不要也尝尝?”

左侧那人手中白扇往桌上一拍,怒道:“什么?你家的酒被我喝光了?真是胡说八道!你定是以为我开不起酒钱,故意刁难本公子,是也不是?”

随着从衣袖中掏出两个元宝,扔在桌上,道:“够否?”

旁侧一人喝道:“看好了,一共五十两!瞎了你的狗眼!只要你让本公子高兴,这五十两也是你的!”那人从自己兜中也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原来,喝酒的两人乃岳阳府太守谨文钦的儿子,大公子谨年峰,好饮酒作诗,多结文人骚客,论才气,岳阳境地首屈一指。

二公子谨年宇,好斗促织,性情堕落,常拉帮结派,欺民掠女,只因权势庞大,人皆敢怨而不敢言,为其取名‘败家公子’。

老板见其气势汹汹,不由战战兢兢,答道:“二位爷息怒。本店珍藏‘女儿红’酒百余坛,公子每日进店,需用两三坛,刚才饮的,可是最后一坛了。”

谨年宇道:“这酒还有喝得完的?岂有此理!告诉你,今日要是拿不出酒来,哼哼!这破店明天关门算了!”

谨年峰道:“老弟莫急,若好酒已尽,咱们以茶代酒,那又何妨?

谨年宇道:“老子要的东西,岂能怠慢!”他手口并进,话音未落,那老板已被他重重一拳,飞出几丈余远,在地上咯吱两声,便晕了过去。

突然,一张长桌向谨年宇飞了过来,谨年峰惊道:“老弟小心!”便纵身一跃,挥脚一踢,咵啦声响,那长桌碎成两半。

谨年宇见有人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恼羞成怒,骂道:“狗娘养的,谁这么大的胆子!给老子滚出来!”

“臭不要脸的东西!只知道屈强凌弱,有本事,上来和本姑娘过几招!”

谨兄弟二人寻声而视,原来说话的便是刚刚上楼的女童。那一老一小伫立廊中,缓缓前行。

谨年宇冷笑道:“这下倒好了,自己送上门来了!小小孩童,好大的口气,你跟我过招?不够格!你旁边那位,再年轻三十岁,大爷还有过招的欲望,我年纪轻轻,跟一个老太太过招,自毁名节不说,倒没那么重口味。”

老媪闻出此言有羞辱自己之意,怒道:“如此无礼,老身教训教训你这顽劣之徒。”

谨年峰心道:“这老媪虽说年迈,但步伐轻盈,可见内功了得,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此二人行径诡秘,不可妄动。”

于是拱手道:“方才晚辈无礼,敬请见谅,不知前辈尊姓大名?告知大名,日后也好交个朋友。”

女童道:“谁跟你们交朋友,无耻小人!”

谨年宇怒道:“我大哥给你们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招!”一言甫毕,谨年宇便已冲上了楼。女童见那壮汉冲上来,向老媪言道:“不烦婆婆动手,让我去会会他!”

两人相斗甚久,不分上下。谨年宇只觉女童剑法奇妙,定不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心中自语道:“这女童剑法如此高明,若那老妇上来,岂是她的对手。倘若就此罢手,日后行走江湖,恐被他人耻笑,说我二十少年竟然打不过一女童,实乃奇耻大辱。”于是只好蓄力相拼。

二人相斗甚酣,忽有一批人马闯进店来,拦住去路。领头的叫道:“谨公子,这老妇就交给在下吧,哪烦公子动手!”

谨年峰视之,此人正为嗣环派大弟子武忠源。谨年宇停手,向武忠源道:“谨府与贵派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谨府之事,不需他人指点。”

武忠源拔剑喝道:“那可别怪在下无礼了!”欲迎上去。

忽有人喝道:“放肆!还不把剑收起来!”

一中年人登堂,其余弟子一字排开,拜道:“恭迎掌门人!”

谨年峰仔细打量一番,拱手道:“徐掌门光临岳阳有何贵干?”

原来来者便是嗣环派掌门徐取浪。徐掌门道:“徐某不请自来,惊动二位,请多多包涵。”

谨年峰道:“来者便是客,徐掌门要不要尝尝我们岳阳美酒?”

徐掌门道:“今日至此,只想抓这妇人回去。徐某管教不严,让两位公子笑话了。这妇人整日只知装疯卖傻,前几日下人稍有疏忽,她便趁机逃了出来,请两位公子高抬贵手,给徐某个面子,放了这疯婆子吧!”

女童厉声叫道:“你说什么?谁是‘疯婆子’?放你狗屁!咱们素不相识,谁是你内人!”

徐取浪轻声向武忠源问道:“你确定此二人便是管竹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