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长呤便习惯的从冥想中醒来,布着血丝的眼在一股奇异力量下退去,他起身穿上白衣,束好腰间长乐箫,便走出了竹屋。
踏着昏暗的天色,长呤注意到了隔壁师父的寝居竟还亮着灯火,不过他也没太过注意,只是以为今日师父有什么要事需早起。
他走出山霖小院的时候趴在外面睡着的娇儿被步伐声吵醒,睁眼看着男孩又早早的去了松牙瀑,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发现窗影下小院的主人似是在吞服一枚丹药。
它起身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清醒一下,每日跟着长呤去练功是云水心交给它的任务,必须时刻确保长呤的安全。
不是很情愿早起的它迈着步伐跟上了离去的长呤。
长呤按照以往的习惯练完功后便顺着去竹林里挖一些竹笋,等午时的时候准备炖一锅竹笋汤喝,也顺手给师父送去。
他和娇儿挖了许多的竹笋抱着,等回到山霖小院的时候长呤却奇怪的发现今日师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执法堂,而是坐在院里的石椅上背对着他们,望着他的小竹屋,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
“师父,你今日没去执法堂吗?”长呤抱着竹笋上前好奇问道,在他身后的娇儿似是发现了什么,一双兽瞳惊恐的盯着那坐在地红衣女子,不断退后着。
见云水心没回应自己,长呤又叫了几声:“师父?师父?你是在冥想吗?”
他正想绕到云水心前方看看,身子却因感受到危机下意识停在了原地,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云水心,他竟是从云水心身上感受到了敌意?!
对他的敌意!
“师父?”
一道空桑的轻吟在长呤耳边回响,背对着他的红衣女子转过了身,长呤深邃的瞳孔在看到女子的那刻不禁颤了颤。
她独倚着石桌,清晰温阳下,女子一绺轻柔的黑发如飞瀑般飘洒而来,弯弯的柳眉间一双明净如春水的眼勾魂慑魄,那秀挺的琼鼻,微微泛红的粉腮,滴水樱桃般润泽的红唇轻启,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妩媚含情,宜喜宜嗔,美艳不可方物。
人还是那人,她还是那个她。
但这一刻,长呤却是感觉自己遭遇了勾人心魄的魅魔、婉转呻呤的狐妖,那一颦一笑,一轻一拂间,真如牵牵红丝点缀在了他心间。
心下一警,感应到杀意的长呤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想要闪避已经来之不及。
只见红衣妩媚的女子轻移间竟是一个瞬移就落到了他身前,那洁白如银月般的玉手落下时带着如山岳倾倒般的力量,将他毫无悬念的压在了地上。
闷声痛哼间,长呤嘴角溢出鲜血,那撑着他胸口的纤手,好似要将他整个人穿透一样。
对上女子妩媚含笑的眼,他确认,这就是云水心,但却不是他认识的云水心。
“师师父……”抓住按在他胸口让他难以喘息的手,想移开,却是发现自己手上的力气竟是在逐渐变弱下去,身体正不断的被按入地下。
“我怎不记得,我何时收了你这么个徒弟?”黑发如瀑倾落在长呤脸上,女子一时变得娇艳欲滴的脸凑近他,吐着如海棠清幽的花香,在女子轻柔俯身的瞬间,长呤再次忍不住咳出一口血。
看着女子那妩媚眼中蕴含的冷意,长呤不禁元神剧颤。
“娇儿,娇儿!”长呤用出最后的力气吼叫,却发现那只慵懒的白虎此时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躲在一旁瑟瑟发抖,根本看也不敢看向这边。
“哦?你还认识小娇儿吗?”女子轻笑着撑起,看着男孩惨白的脸,轻轻抚摸起来。
“不错的面容,长大后定是个丰神俊秀的少年郎,只是可惜,你这一身潜藏的妖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红衣女子轻笑间,长呤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这娉婷而笑的女子。
她……竟看出来了?!
“既然你不是人,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女子正要举手朝他拍下,他藏在怀中的青玉突然爆发出一道猛烈青光将女子震退。
长呤趁此机会飞快起身,取出长乐箫飞退出小院,这时躲在一旁的娇儿才敢跑出来,躲在长呤身后怯怯的看向院中女子。
“我真是白喂你那么多饭了!”见娇儿刚刚竟见死不救他不禁气道,但修为远在他之上的娇儿竟都如此怕那女子,证明那女子的修为之强根本不是他能够抵抗的。
“护身法宝?还有我的长乐箫?难不成你还真是我的弟子不成?她是瞎了眼吗?”红衣女子踏着清风走来,勾起一缕秀发在指间打转,好似玩物一样的看着长呤和娇儿。
“你不是师父,你是谁!”长呤执箫指向女子,师父不可能会做出如此娇媚之态,也断然不会以这种猎物的姿态看着他和娇儿。
“我吗?我的名字是……云水心呢……”
女子生得极美的脸上嘴角微微上勾,那双潋滟璀璨的桃花眼极尽妩媚,雪白肤柔间,丹唇轻启,笑起来像是一只千年修行的狐妖要勾走别人的心。
长呤只是看了一眼便失神的站在原地不动,是手中的长乐箫及时传来阵阵清音才让他回过神来。
这是……幻术?!
但他刚刚凝神,一节皓玉的轻指便点在了他的眉心,无尽的神识之力涌入男孩灵台,顷刻间便将他元神摧毁。
躲在身后的娇儿见长呤突然倒地,扶着他的身子“呜咽”的吼叫起来,在感受到长呤气息突然消失时,娇儿震惊的看向红衣女子。
“看什么?他是妖魔。”红衣女子撇眼间正要转身回屋,地上倒下的男孩却是突然一个反身退开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