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公堂之上
公堂之上,肿泡眼县令拍响惊堂木,瞪视宋银:“李家告你殴打,你还有何辩解?”
宋银笑道:“大人,我只打了李冬青,其他人身上的伤痕从何而来,实在微妙。”
县令不是蠢货,更有通透通判在旁提醒,也觉怪异。只是双方都有说谎的可能,信谁还是问题。
李家人安安分分跪在堂下,不敢直视宋银,见县令脸露怀疑之色,又想趁机哭怨,被县令狠狠一瞪,便又安分老实地缩起来,一副良民模样。
县令道:“你打人,终究不对,我命你……”
“咳咳。”范澄咳嗽两声。
县令闭上嘴巴,想了想,又道:“好端端的,为何打人?”
宋银笑笑,只觉这县令不坏,放下心来,娓娓道:“我在村中办学,他们全家隔三差五就来找我麻烦,老想占我便宜。昨晚更是一家子上门,仗着人多就想欺负我。我怕李冬青打我,就把他胳膊扭了。”
见县令露出怀疑神色,宋银继续道:“我虽是女子,但还不至于殴打一个老妇一个幼童。”
她瞥眼看见李冬梅胳膊上的淤青,道:“李冬梅这淤痕不对劲啊,拳打脚踢断不会有如此粗重浓烈的痕迹啊!”
李冬梅结巴道:“是、是你用门闩打的!”
宋银笑着伸出一只手掌,笑道:“就我那小破屋,门闩固定在门上,也就巴掌那么长,我拿门闩打你?要不要那么玄幻啊?”
县令皱眉,听出猫腻,又问村正是否时常包庇宋银犯事。
可怜村正,一把年纪,兢兢业业守着村子,凡有争执,秉中庸之道,只求把丑闻捂在自己村里不外传,就怕村子名声不好。却不想晚节不保,被李家人泼了好大一瓢污水,又气又恼,说话间连嘲带讽怒斥李家人不厚道。
县令见村正说话带情绪,自然不肯相信。
李家人气短,虽不敢同村正争执,察言观色见县令不信,却硬着脖子道村正处事不公,把村正气得直跺脚,却又苦于三言两语无法洗刷自己的污名。
公堂之上,喧闹不休。
县令一拍惊堂木,众人噤声,公堂陡然肃静起来。
县令喝道:“老梁!”
老梁自然懂县令的意思,将去村子里拿人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又详细介绍了宋银的破屋和破屋旁边的简易学堂,末了指着木栏外的几个人,道:“还有几个村人,大人可传问一番。”
县令将凤鸣村的四名围观者传到公堂上来,“昨夜殴打之事,你们可有耳闻?”
一人激动道:“昨晚可热闹呢,自然听说了。”
另一人接上:“白日的时候李家人就闹了一场,晚上还接着闹,村里人都说呢。”
一人将白日宋银开家长会买校服,杨辣子带李竹枝闹事,宋银和李青璇回怼,村正处理结局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其余人都点头,气得跳脚的村正心中怒气稍微平复,淡定下来。
杨辣子红了脸,很快却道:“那也不该打人啊!宋银她把我们打的那么惨,应该赔钱的!”
一人立马嘲道:“得了吧,还不是你们自己跑到人家家门口去闹的,被打也是活该。”
场面很快一边倒,县令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如此一场闹剧越级闹到县衙,到底丢脸。
通判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抱着手静静站在县令身边。
县令黑着脸,很想当场裁决,将堂下众人都拉出去打板子,正想开口,又忍住了,微微转头,看了看范澄。
范澄立马站直身子,拿起纸笔在旁刷刷刷地写了几行字。
县令瞥眼看过,转过头,坐正身子,重整颜色,惊堂木重重一拍,制止堂下喧嚣,顿时严肃起来。
“李家四口,挑事在前,自作自受;扭曲事实越级上告在后,理应惩罚。”
“杨氏,倚老卖老,心术不正,念其年迈,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