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痊愈之后,来不及多想,蒋子凡便开始思索起下山的策略来。
他缓缓走到洞口,轻轻扒开洞口前的植被,向外望去,只见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夜空之中,几颗水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亮光,随着寒风呼啸而过,微微颤动。
此刻已然是深夜时分,望着洞外那朦胧的景致,蒋子凡又小心翼翼地靠近洞边,一只手紧紧抓住洞壁上凸起的石块,缓缓向下望去。他的头刚一探出洞外,那凛冽的寒风便如锋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地割在他的脸上。
悬崖下面,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漆黑,时不时有几声野兽的吼叫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一阵猛然刮过的狂风,吓得他赶紧将身子缩回洞中。
“看来得天亮以后才能下山了。”蒋子凡看着外面的景象,口中暗自念叨道。
说完这句话,他的表情又变得有些纠结和愧疚起来。
昏暗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光影摇曳中映出三道身影,一男两女,两大一小,在这略显清冷的氛围里,透着几分凄惶。
女子身形单薄,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不停地抽泣,声音中满是愁苦与无奈:“咱这日子咋就这么苦啊……”
小女孩紧紧挽着女子的胳膊,眼眶红红的,带着哭腔安慰道:“娘,父亲与哥哥肯定会没事的。”
躺在破旧凳子上的男子,面色苍白如纸,虚弱至极。他腿部那敷着草药的伤口,仍有鲜血缓缓渗出,将周围的草药都浸得殷红。他嘴唇抖动着,气息微弱地念叨着:“凡儿,凡儿……”。
这三人正是蒋子凡的父母与小妹。蒋子凡的父亲,为了给儿子凑学费,天还没亮就早早起身,想着去山里打点野味送给二伯换些钱。
狩猎时,火把突然掉落,四周瞬间陷入黑暗。在那漆黑的环境中,他不慎被野兽所伤。尽管最终抓住了野兽,可自己也伤得不轻。
简单包扎后,父亲不顾母亲的阻拦,执意匆匆赶往二伯家。到了那儿,他好话说尽,苦苦哀求,却还是被二伯拒绝。
忍着剧痛回到家时,他的腿已是血肉模糊。无奈之下,只好用几筐红薯请来了附近的大夫,敷了些草药。
此时蒋子凡心中极为纠结,紧握双拳来回踱步,焦急地念道:“母亲和父亲此时见不到我,定是十分担心。”
停顿片刻,又念道:“然而,半夜下山恐有危险。”
半晌后,蒋子凡神情坚定地拍了下双手,最终还是决定冒着寒风下山。
他先将辛苦采摘而来的仙草紧紧揣进怀里,生怕一不小心掉了。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到因剐蹭而破的衣服处,伤口已然全部愈合,不由疑惑:难道是仙草的功效?
接着他摇了摇头说道:现在顾不上这些,下山给父母报平安才要紧。
说着,简单整理了下破开的衣服,便走到洞口边,扒开生长于此的植被。
外面风声依旧“呜呜呜”作响,听到风声的蒋子凡愣了一下,眉头微皱,随后又想起母亲、父亲和小妹担心他的模样。
他鼓起勇气,伸出一只手抓住洞口的植被,接着探出一只脚,不停地寻找落脚点。
找到落脚点后,他探出半个身子,另一只手也抓住悬崖上的植被,慢慢挪了出来。
借着月光的微光,他看见上山时的藤蔓就在离自己不到二尺处。紧盯着藤蔓,他一边双手不停更换抓紧的植被,双脚试探性地寻找落脚点。
一点一点,借助植被慢慢向藤蔓靠近。呼啸的寒风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身体,时不时有几滴水珠被风吹到脸上。由于昼夜温差大,此刻的他全身冒着热气,每一次呼吸都有一团白色水汽飘出,头发也渐渐有了丝丝白霜。
经过一番有惊无险的动作后,蒋子凡终于一手握紧那根粗大的绿色藤蔓,随后双脚脚轻轻一蹬,双手紧紧抱住藤蔓。扭头看去他,刚刚的落脚点,此时正有几个碎石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