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六十四年,十二月。
宫门外的景王府敲锣打鼓,红绸漫布。
原来是陵云朝的二皇子时羡之迎娶大将军之女楚月的日子。
虽然说是大喜的日子,空中却飘着蒙蒙细雨。
只见时羡之身着一身朱红色的新郎服驾于喜马之上,一袭黑发以镶碧鎏金冠高高束起,脸上的严峻却丝毫不显迎亲的喜悦。
此刻,在景王府的延春殿,一身着白色纱衣的女子狂咳不止,乌黑的头发随意慵懒地别在耳后,靠在铺满软毛的帽椅上微微喘着气。
病弱的神态使本就生得眉眼如画的她更加清冷出尘。
迎亲的热闹充斥着整个王府,时钰微微暼着眉,气息微弱:“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如此喧闹?”
旁边的丫鬟用轻蔑的眼神一瞟:“这都不知道?今日可是王爷迎亲的日子,像你这种时日无多之人,就别瞎操心了”。
“也不过就是个假冒的公主身份,还不知道是太后哪里捡来的野种,如今也配做我们的主子,眼见的也活不久了!”丫鬟在心里鄙夷道。
时钰苦笑,她怎么也想不到时羡之觊觎自己已久,把她囚禁在他的王府里,每日喝着所谓的保命药,身体却仍然每况愈下。
今年的寒风来得比往年都要冷冽许多。
时钰坐在帽椅上透过菱窗看着窗外的大雪,复杂的情绪悄然而至。
这是她被时羡之囚禁的第三年。
“阿钰,你死都别想摆脱我。”
这是时羡之这三年来对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时钰恨啊!
恨自己为什么会和时羡之牵扯上,
突然一阵疾风,时钰狂咳,素白色的手绢紧紧捂着口鼻,揭下来触目惊心的红遍布手绢。
这么快……
我就要解脱了吗……
时钰靠在帽椅上,睫毛微颤,呆滞地欣赏着窗外的点点雪飘。
据历史记载崇德六十四年,景王时羡之大婚之日,陵云朝锦悦公主时钰,薨。
当晚,时羡之彻底疯了。
崇德六十五年,陵云朝景王时羡之在楚大将军的辅佐下登基,
改年号为宣明。
“公主,已经卯时了,该起身啦”
丫鬟香兰的叫唤声萦绕在耳,将还沉浸在睡梦之中的时钰唤醒了。
时钰缓缓睁开眼,愣在床上。
“我……不是死了吗”
“如今是何年?”
“公主,你在说什么呀,如今是崇德五十八年呀”
崇德五十八年?
就是说……
我不仅没死,还回到过去了?!
时钰一头雾水,觉得自己的重生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前世,
作为陵云朝的公主,和景王爷时羡之有了太多的渊源。
时钰十五岁的时候,太后忙着给时钰挑选驸马,时钰看重样貌,一眼就相中了京城贵女都想要嫁的新晋探花郎孟倾。
结果谁知道时羡之对时钰十多年来那藏在心里无法被世俗所认同的爱。在知道时钰的心上人那一刻开始,心底里对时钰克制的爱就再也不能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