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器知道自己一定要去长阳镇,去舍了自己这一条老命,拜入落云宗中。
只是如今这般老态,自己也不知道能走几步路,说不定哪一天就暴死了。
不过就算如此,迟暮之躯,死在求仙之路,未尝不是乐趣。
在此之前,还得安排好一家老小。
陈大器于是火速把儿子陈如故召唤过来,将家中事物具细都交代给儿子陈如故,地契等也一并放在小桌上,交给儿子。
陈大器端坐在椅子上,儿子陈如故坐在旁边,中间隔着一个小的会客桌子,上面摆满了代表家产的地契。
此时儿子陈如故坐在一旁,恭敬地点点头,并不插话,待得陈大器喘气不说话的间隙,才抬头看陈大器:“爹身体一向硬朗,我去镇里请大夫过来,调理一段时日,便可安然无恙。至于这些家产,都是爹您一人打拼下来的,儿子受之有愧,还请爹收回。”
陈大器很欣慰,打小陈如故就是一个乖巧体恤人的孩子。
然而他还是摆摆手,说道:“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仙人嘱托我说,我有仙缘,让我到一个地方去叩问仙路,这地方不可告知他人。而我得在那儿与他人争锋,求那修仙大道,作为踏上仙路的代价,我要付出三年阳寿。我选择了同意,如你所见,一夜白头。”
陈如故当场愣住,说不出话来,只因为这一切太过离奇,仙神的传说一下子降临到自己爹的头上,还有那么明显的一夜白头,陈如故不知真假,又害怕爹是得了什么怪病,或者癔症,故意说些话来宽慰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可是.......”
可是我已经老了,儿子情愿自己留在家中,好为自己赡养天年,也不愿意自己一把年纪了和其他人争夺仙缘,陈大器心中明白,但不去可能七天过后他可能就被系统吸收生命力死了。
“我明天凌晨天未亮,便出发。”陈大器态度很强硬,沙哑着声音说道:“你为我,办个葬礼吧。”
“爹!”陈如故原本还面色恭敬,此刻却惊得面无血色。
“无妨,我只是趁着葬礼逃走,一别经年,无论成功与否,应该都得许多年见不着我了,就让大家都以为我死了,一来我好了无牵挂,一身轻松的走,二来,也免得到时候我真死在路上,害一家人徒劳等待。”
陈大器很是严肃地说,眼神一时间竟然有些许锋芒。
“待我求得通仙路,一定回来找你们。如故,爹的这份家业你就好好守着,守个累世之家给爹瞧瞧,如此,死也可以瞑目了。”
陈如故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微颤地问道:“爹,真的下定了决心了?”
陈大器点点头:“我休息一会,记得多准备一些干粮。你所有人,包括你马叔,都瞒着吧。这事儿就你知道就可以了。你我如此这般,伪造成我已经死了的假象.....”
“按我说的做,如故。现在先去吃饭。”
陈如故一时间眼眶已经红了,陈大器迈着阑珊的步伐,带着陈如故吃饭。
吃饭的时候,气压有些低,陈如故眼眶有些红,家中氛围有些不对。
下午陈大器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睡着了。
陈如故这时候过来喊爹,陈大器没有回应,引得沈妈他们过来看,这时陈如故拿手去探鼻息,再宣告陈大器的死讯。
陈如故眼眶泛红,有些泣不成声,他的妻子掩面抽泣,而沈妈一时间就呆了,直说自己没有照顾好老爷,还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耳光。
陈大器躺在椅子上,听到屋内人中的各种动静,心情一时间无比复杂,然而他将要离开这一切,前往未知的修仙之路了。
陈如故先把陈大器抱进屋子里,然后往脸上涂了些许白粉,又换上寿衣,放进寿材,那一刻,陈如故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父亲为自己穿衣服,虽然知道父亲未死,但想到父亲这般年纪将要与人争斗夺取仙缘,必然凶多吉少,还是忍不住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