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充满了鼻音吉他和布雷克·谢尔顿的性感声音,唱着在闷骚中酝酿着的冲动。
「现在你就像霓虹灯里我向往的最亮那盏,宝贝不要有压力,一切由你决定」
随着一首首乡村歌曲的流淌,罗柏注意到身旁变得安静,疲惫的爱莉安娜闭着眼、抱着肩膀睡着了。
为了道歉,他决定再准备个礼物,开着卡车离开高速公路。
卡车在一段稍微颠簸的小路上行驶,姑娘没被吵醒,罗柏松了口气。
但他似乎对于这点太过关注了,没注意到前面的突发情况。
“Holy Shit。”
罗柏踩了急刹,差点撞上一头庞然大物。
一头巨大的雄性美洲野牛舒服的躺在土路中央,就像一只两千多磅重的雄猫一样,在月光下伸展着身体。
罗柏心想,除了鲸鱼,这是他现实里见过的最大的生物。
“很抱歉,旅途有些不顺。”罗柏对旁边刚醒过来的姑娘道歉,努力把档位挂到倒挡。
他刹车时,已经离野牛很近,这家伙居然还能安稳的躺在路上,甚至还悠闲的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它的头得有洗碗机那么大,车灯在乌黑卷发下的一双圆黑眼睛里映射。
爱莉安娜眨眨眼,擦去眼中的睡意。“对不起,我睡着了,我们到了吗?”
“还没有。”罗柏设法在倒车,注意到野牛把头悠闲地垂下,笔刷般的短尾巴在尘土中抽打着,他和它对视着,努力说话缓解自己的紧张感,“不知道你注意到过没,你打鼾……”
“不是女士们假装的那种可爱的小鼻塞,但也没有那么大声。”
“这样说不太好,而且我不打鼾。”爱莉安娜皱着眉头,这时才发现车前的大家伙,紧张地问:“这是什么?”
“一头美洲野牛,很大胆的家伙。”罗柏估计自己不需要再倒车了,因为公美野摇晃了一次、两次,站了起来。“也许你的男朋友永远不会告诉你,但你确实会。”
这头野牛就像枫叶平常会做的那样摇晃躯体,带起了一团蒙大拿州干燥的土壤,在凉爽的晚风中飘散。
它慢慢地抬起左后脚那只黑色的小蹄子,伸长脖子,蹄子就像芭蕾舞鞋一样,在长长的山羊胡子下面挠了挠脖子。
最后,公美野看了罗柏一眼,然后离开公路,进入附近的草原,消失在视野之中。
罗柏感觉那头野牛似乎对他发出了某些信号,但他没看懂,野牛的头顶上也没有气泡。
“随便吧。”爱莉安娜目视野牛离去,双臂交叉在胸前,注意到他们已经离开了高速公路,走在一条似乎空无一人的土路上。
她脑海中又闪过各种谋杀节目的片段。
罗柏好笑地看着她轱辘转的眼珠和嘴里细碎的各种猜测,继续开车,“哦,天哪,别再胡思乱想了,女士。我只是想让你看看这条风景优美的小路,我能听见你的那些脑洞。”
“你不会杀了我,把我留给熊吗?”
“现在不行,实际上灰熊们都挺友好的。你更大的问题是狼,也许还有更小的捕食者。”
卡车转过一个拐角,月光下一个美丽的湖泊映入眼帘,爱莉安娜倒吸了一口凉气,完全抛开了谋杀的念头。
罗柏把车减速下来,“很抱歉我来接你迟到了,我想这可以弥补。虽然时间有些晚了,但我们可以沿着这条路走上一段,风景比高速公路要好一些。”
爱莉安娜点点头,叹口气。“这是值得一停的,谢谢你。你迟到了,这是情有可原的。对于你说的打鼾的评论,也没有那么介意。”
罗柏笑了笑,把卡车挂好档,在特温莱克斯湖旁停了下来。
爱莉安娜迫不及待地跑下车,晚风带起了放在卡车前面的一张报纸。
罗柏捡起一看,应该是维多利亚留下的,上面红笔划了条线。
「……拒绝遗产法案,有牧场主直呼它在结束我们的珍贵传统:夏天将牛群运往高地放牧,秋天再回到平原。」
罗柏又想起了在路上遇见的那头野牛。
放牧家里的奶牛时,他总觉得它们是一种有蹄类的游客,而自己是个导游。
而它不是游客,也不是任何人的监护人,只是生长在这片坚硬的土壤上。
“牛仔,别发呆了,下来帮我拍些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