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雪也没有想到会在路上遇到程慕，她知道自己的这副模样有多狼狈多难看，既然都这样了，也就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了。

程慕停住脚步，叫住了她：“哎，许凝霜。”他依旧是那副懒懒的模样，语气轻佻得让人想要揍他一顿。

许凝雪顿住脚步，擦干眼泪抬头看着程慕，“有事吗？”她的声音有点嘶哑，这不奇怪，她刚才可是一路哭过来的。

依照程慕的性子，他本来想要取笑许凝雪一番的，这才符合大家对他的设定不是吗？可当许凝雪哑着嗓子擦干眼泪看着他的时候，他那些想要取笑她的话就这么又咽回了肚子里。他虽不想做什么温暖人心的小哥哥，可也不想在女生哭的时候落井下石。

程慕伸出手，想也没想就在许凝雪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触及许凝雪那像看怪人般的目光，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缩了回来。

“其实，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的那么悲观，只要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就算天塌下来，还不是有高个子替你顶着啊。你看，我就是其中一个高个子。”

许凝雪皱了皱眉，“程慕，你是在说我矮吗？”

程慕扶额，“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啊？没听出来我是在安慰你吗？”

“还真没听出来。”许凝雪有点想笑，程慕一定没安慰过人。

“算了算了，我是吃饱了撑的才会理你。”程慕白了许凝雪一眼，那张帅气的脸上满是懊恼。

许凝雪却弯唇笑了笑，“程慕，我开玩笑的，你是第一个安慰我的人，这些话，比一句“别哭了”有用得太多了。谢谢你。”

看着红着双眼此时却在轻笑的女生，他有点发愣，许凝霜，那天在晚会上如此引人瞩目的女生，颠覆了他对她刚入学时候的印象了，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许凝霜，或许那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可此时此刻在他眼前的许凝霜，却犹如冬日的初雪，不冷不暖，淡然沉静。

是不是他对她的认识，在哪里开始有了偏差？

不对不对，这与他无关，不该去想的才对。

许凝雪看了看手机上新来的一条信息，逐渐敛去了唇边的笑意，抬头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在发怔的程慕，“我该回家了，周一见。”

“嗯，好。”程慕回过神来，轻声回答。

他不知道，他随着她温婉的声音，语气也逐渐随着她，不再故作轻佻懒散，是那样的清朗温润。

也许，这才是原本的程慕也说不定。

许凝雪站在母亲的家门口，望着里面的灯光，黯然神伤。是的，她还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母亲一条简单的短信，她就必须要回来了，可母亲和姐姐不接受她，不喜欢她，只将她当作替代品，所以这里不属于她，这不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