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里安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是的，龙。更准确地说，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的记述，诸神黄昏之时，它会把世界之树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

黎磐悄悄跟芬格尔传话道：“我还以为咱们打得是九头蛇呢。”

芬格尔不可置否地耸肩，“你要是日本长大的话是不是以为打的是十刃之殇呢？”

古德里安假装没听到二人的悄悄话，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书籍，“如果你懂古罗马文的话，那你也能看明白《龙族谱系学》、《古国炼丹术》、《龙族与魔动机械》.....这是我们数以万年的累积，作为学院的一份子，我们可以选择的专业是龙族历史学，魔动机械设计学等专业，一切最终的目标就是.....”他直视路明非的双眼，“屠龙！”

路明非望向黎磐和芬格尔，又望向古德里安，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来回转动。

古德里安振奋地强调道：“在你不知道的岁月中，我们已经将这份事业重复了将近几千年。人类的世界历史里没有龙类，但真正的现实是我们这些作为血裔在不停地维持和保护人类的历史，我们不断培养优秀的近身搏斗，炼金术以及机械学的优秀混血种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又一次阻止龙类真正的复苏，直到现在！”

路明非傻了。

“你是个优秀的孩子，欢迎你的加入。”古德里安向路明非伸出双手。

“叽里咕噜说一大堆，根本就听不懂啊，现在这副招揽入伙的表情是怎么样啦？”路明非面孔抽搐，“太棒了，竟然有人舍得为了骗我专门在美国找了个莫名其妙的教授编了个学院欸，这是穿越到最终幻想最新作吗？是不是该开个时空门让我回去了。”

路明非突然死机了。

是物理意义的死机，黎磐看着眼前的男孩就这样愣在原地，火车一个加速他就躺在地上了。

“他应该没这么脆弱吧，咱之前玩寂静岭的时候他还是最快通关的。”黎磐抓了抓脑袋，看着死猪一样的路明非疑惑着。

“啊！”路明非被黎磐的叫声惊起。

黎樊正抱着脑袋蹲在一旁，周围人关切地围上来，古德里安最为严重，就差脱衣检查了。

“谁家做梦会起飞啊，你怎么一惊一乍的？”黎磐发出了控诉。

“这是哪里？我们撞山了么？我只觉得轰隆隆一阵响。”路明非按着自己的额头，脑袋里似乎有根血管在突突地跳。

“什么山，路线一向正常啊，怎么可能撞上。是你莫名其妙晕倒了，我们到学院了已经，黎磐把你背下来的....”古德里安摊手说道：“不过你反应也太大了吧，充其量就是一个全新的物种而已，也就大了点。”

“不！”路明非瞪着古德里安教授的眼睛，“我不是害怕龙……你看过《搏击俱乐部》么？”

“看过啊，爱德华?诺顿演的，我很喜欢他的。”悬疑发烧友黎磐兴奋地叫着。

“那你记得么？有个桥段是说杰克在和泰勒的不停对峙着，他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是谁，泰勒是谁。最终他惊恐地发现，原来自己就是“泰勒”。”路明非说，“我感觉我脑子里有个家伙在不停地叫着。”

古德里安和芬格尔视角里路明非只是在哇哇啊啊地叫着，他也挺好奇搏击俱乐部的后文，只有黎磐清晰地听到了路明非的控诉，就在他想要深入探究的时候，脑海里好像突然出现了个小人，对着他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我能屏蔽古德里安和芬格尔对路明非的听觉，自然也能屏蔽你的，相信我，说出来对谁都没好处。”

黎磐噤声了，倒不是真的对未知感到恐怖（倒是起码占了八成)，而是感觉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

古德里安大手一挥，表示这都不重要。

书房的门打开，一个脸上长得就像日剧里天天找饭吃还会咚咚响的日本中年男人疾步进来，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路明非行礼，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老师，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

“我们带来了两样龙类存在的证明，这两件都是保密级别很高的历史文物，我们特意从学院博物馆里借出来的。”富山雅史用密码和指纹打开了第一只手提箱，揭去层层包裹之后，路明非看见了一片黑色的鳞，大约有半面手掌大小，呈上宽下窄的盾形，表面光洁得像是涂上了油，纹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辨。

“捏一捏。”富山雅史伸手示意着。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摩挲起那片鳞来，质感有点像钢，冰冰凉凉的很舒服，重量很轻，边缘锋利得稍用力就会割开肌肤。黎磐连忙接过，倒是很新奇的手感，盘起来肯定很爽，他突然灵光一现，放在嘴里咬了咬。

两个导师和路明非目瞪口呆，富山雅史更是飙了句方言，“你虎啊！”

“哈哈习惯习惯，碰到黄金这些新奇玩意都想咬一咬，you know DNA。”黎磐尴尬地笑了笑。

“下次有新鲜的龙粪可以找你来鉴定鉴定。”路明非搭腔道。

富山雅史将怀里的物品递给他，路明非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