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去看海——夕阳下的海滩,还有那一遍又一遍往复冲刷着金沙的海潮。我就这样一人撑一条小船,航行在波涛不惊的水面之上。因为接近海面,夕阳的余晖也将海水的深蓝染出一份橙色。天边的云彩是橘红色的,那叫火烧云,一直绵延到天际线看不到的地方……”
“那片海滩也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名字——梦日边。它坐落在这片大陆的最西边,天岞山的身后。当人们缺少希望的时候,便会不远千里跋涉到这儿。据说,每当夕阳与地平线相切之时,在海岸边虔诚的祈愿将会得到实现。”
海滩边上,波涛不惊,少女独自拿着一本书站在这儿。夕阳西下,给远处的景观覆上一层剪影。海风吹拂,轻轻掀动着她的长裙。
“谦儿,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一旁的一棵大树后,传来了一名老者慈祥的声音。他的背稍稍有些驼了。一步一步,他慢慢地走到少女身旁。
“今天是你十二周岁的生日,让我想想看,是你来到我们家的第几个年头了呢。”
“六年了,爷爷。”女孩拉着老者的手,他们一起在海边的一处长凳上坐下。“海的那边……是我的故乡,不是么爷爷?虽然……虽然您一直这样照顾我,但我最近……突然好想去那里看看。”
“你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老者笑了笑,“你其实已经想了许久了吧。不然,我也不会看到你时时站在这夕阳下的海滩上,望向对岸海的远方。”
“是,爷爷。”女孩听到瞒不住老者,她轻轻地低下了头,又好像在默默思索着什么。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关于这个世界。”老者长吁了一口气,他有些浑浊的眼睛微微眯着,看向海的深处。“谦儿,你说,一艘船,能载你回到你的家乡吗?”
“只要是足够坚固的大船就行了吧?”女孩疑惑,摇摇头。
“我不知道,爷爷。您以前常年出海,这片海……很广阔嘛?”
“比你想象的还要广阔,谦儿。”老者摸了摸女孩的脑袋,“这也是我过去从没有和你提起这一切的缘故。”
“我们这个世界,或者说,半个世界,是一片充满神奇的大地,高山、林海,还有你所从没有见过的风土人情、地貌等等。海的这一侧,我们这块大陆叫做天影域,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那爷爷,海的对岸,也是一块这样的大陆吗?”女孩好奇地问道,然后她的脸色又变的落寞了,“您知道的,在我最深的记忆里,我曾来自海的对岸,好像在那里有一个家,但我其他很多的都记不清了。”
“对,海的对岸应该也是像这里一样的一块大陆,那里被称作是幕云域。但我们没有人能够去往那里——海的中央,有一面看不见的‘墙’将我们和幕云域分隔。我们这些行走在海上的人,管它叫「天幕」。”
“那片幕云域呀,只有很古老的书籍才会有零星几点对于那里的描述。其他大多数的传言,大都是小说作家的想象,正如你手里的这本书这般。”
老者指指女孩手里的书。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边回忆道。
“谦儿,你那时小,我只记得,你是在一艘小船上漂到这儿的岸上的。我和以前我们老船队的人一起发现了你,你那时正睡着呢,安安静静的。因为船队中只有我没有子女,正好我也年纪大了快不干了。自那以后,你就跟我一起生活了。你这个名字,也是我和那时候一起的老伙计一起起的——陈谦,陈是我的姓氏。而谦的意思,是希望你以后能成长成一个有内涵,待人有礼的人呢。”
“原来是这样,爷爷。”陈谦点点头,一时间知道了这些,心里有些难以平静。她又好奇地问老者道。
“爷爷,那您们都不能够穿越这片大海。我又……我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这是属于你自己的命运,也是属于你的奇迹呢。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人老了,心也老了。”老者看看橙色与深蓝色交织的天空,幽幽地说道。
“但我不能解答的问题,我相信这个世界有人会知道。我不能做到的事,也一定有人可以完成。谦儿,说实话,我其实挺想你有机会,能够走出我们这片沿海的小村庄,去看一看更为辽阔的世界。只是在我心中这个时间点不是现在,你现在,我觉得稍稍微还小了一点。”
“不过,既然你今天问起了我这些,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指引。孩子,跟我到屋里来。”
一老一少并肩走在回家的沙滩上。夕阳西下,将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屋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坡上,是这沿海小渔村中平平无奇的一幢。窗户正对着外面敞开着,正好能从里面看见海洋。
他们来到了屋中坐下,老者伸出了自己右手的手心,他示意了一下陈谦,“谦儿,把手贴在我的掌心上,仔细感受一下。”
女孩有些小小的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老者的手掌有些粗糙,但就在其间,她感受到了一股很神奇的温热之感。这种温暖的感觉,很舒服。它顺着自己的手臂,慢慢地又流向了自己的全身。
“这叫内力。”老者慈祥地对女孩笑了笑,“但这属于很弱很弱的那种,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到了一定的年纪,都可以尝试锻炼出自己的内力,你也快了其实。若是天赋很好的孩子,早在十岁出头左右就可以了。”
“内力?”陈谦是自己生命中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对于一个半大不大的女孩来讲,这都是很新鲜令人惊讶的事。她又静静地闭上眼睛,悉心地感受着从老者手掌传至自己身体的温暖。好神奇的力量呀。
“对,这就叫内力。它可以强化我们自己的身体,主要体现在力量方面。比如我们做活儿的人,力气大就很有优势。如果修炼到一定程度的话,可以将内力释放出体外,以及进行攻击、防御等等。”
“好厉害呀,爷爷。”陈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静静地听老者的讲述。然后她继续问道。
“那爷爷,如果内力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击破海上的那道「天幕」呢?”
“你会这么想,是很自然的事。”老者温和地笑了笑,又摇摇头。
“但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内力也不是万能的存在。就像天幕,曾经有镇海境的强者,试图用内力破开天幕,都是完全没有办法。”
“镇海境?那又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