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非,你,你刚才喊什么?”
母亲担忧的看着我。
“这孩子是癔症了吧”
“哎,也难怪,打小就跟他爷爷关系最好,这猛一下爷爷没了,许是伤心过度”
“小非,你清醒下,别吓唬我们啊”
亲戚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我一阵无语,只能看着父母,佯作平常道,“妈,我没事,刚才乱喊的,就是希望爷爷走好,说吐噜嘴了。”
“真没事?”
母亲满脸狐疑。
我使劲点头。
母亲又仔细盯着我看了会,见我好像真没什么,也就暂且放下。爷爷去世,家里顿时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处理,亲戚们痛哭一阵,也都开始忙碌起来。
不知别处的风俗怎样,在我们东北却有七不出八不埋一说。
也就是逢初七初八这样的日子,不能出殡下葬,否则会不吉利为家里招灾。如果凑巧遇到这两天,一般就会延后出殡。
当时正值阴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所谓的鬼节。
对于这个日子,家里到没太在意。
长辈商量一番后,就决定提前出殡,改在明天也就是七月十六。
本来按照习俗,爷爷的后身应该在家里停满三天,供亲属跪拜,也是给他老人家留时间再看看亲人。但当时正是夏季,又要避开七八两天,家里怕停的太久尸体发臭,便也只能提前了。
父亲和几位叔伯联系殡仪馆,安排火化下葬等杂事。母亲则和剩下的妇女联络朋友,报丧摆席。
我老家这边出殡属于头等大事,所有亲朋都要通知到,大家也都会赶来帮忙,人越多越会显得丧事体面。父亲和殡仪馆谈定时间,接着就和村里赶来的老先生,一起去祖坟选阴址。
所有人都陷入忙碌,一时间,我反倒清闲下来。
这也正合我意,索性趁大家没关注我,我偷偷找了个机会,跟爷爷的鬼魂打几下手势,然后一猫腰向房后溜去。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我刚刚站定,爷爷鬼魂就无声无息的飘了过来,在阴影处停下。
“小非,你竟然能看见我?”
爷爷惊讶着,直接开口道。
我点头,接着跪下,“砰砰砰”一连给爷爷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我红着眼圈说道。
“嗨,你这小子,都多大了还哭,咱爷俩这不是见面了吗?快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在燕京混的怎么样?还有,你怎么能看见我?我记得以前你可没这个本事。”
爷爷笑眯眯的说道,竟丝毫不为自己身死的事情伤心。
“我在燕京挺好,找到工作,也挣钱了”
我一五一十把燕京的经历跟爷爷讲了一遍,现在他老人家是鬼,所以我也没有瞒着,都说的很清楚。
爷爷听的啧啧称奇,点头道
,“看来那位祁老板也是位高人,跟着他没错。唔,或许那件事还有转机?”
忽的,爷爷看着我沉思起来。
我有些不明所以。
只见爷爷沉默片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小非,按你所说,你现在也学道了,能不能把我收起来,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只是现在白天,我行动不便。”
这个倒是简单,我闻言从口袋摸了摸,掏出奔驰钥匙,随后用意念驭气,简单在其上刻划出一张隔阳符。
所谓隔阳符,就是隔绝阳气,使阳气不能入内。
此符刻划简单,威力则完全取决于制符人的能力。祁天川给我的那本书籍中记载,曾有一位高人,单单凭借一纸隔阳符,便切断了方圆十里的阳气,堪称在人间造出一个微型地府来。
我现在刚跨入开命,自然没有高人的能力,又是凭空刻画,威力更但只收容一个魂魄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以了。”
我开口说道。
爷爷点了点头,道,“小非,去老宅祠堂。”
说完,爷爷便闪身钻进钥匙内。
我满头雾水,不知道爷爷到底要干什么,只好将钥匙收起,四下瞧了瞧,见没人注意,便转身向老宅走去。
老宅就是爷爷最早居住的房子,我从没在里住过,只是以前听父母说,爷爷最早是闯关东来的东北,路上太奶饿死了,只剩下爷爷自己。
独自一个人在这东北生存,起初过的很是凄惨,时常要靠好心的邻里帮助才能有口吃的。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或许爷爷肯努力,渐渐就安定下来,自己开荒,加上政府拨地,爷爷也算在东北正式扎根,自己盖了房子不说,还娶了媳妇,也就是我奶奶。
再之后,爷爷辛苦劳作,奶奶持家有道,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好,也有了我父亲,大伯,小姑他们共兄妹六人。
这时老房子就住不下了,爷爷便在村旁又盖了新居,老房子空闲下来。
我小的时候调皮,总喜欢到老房子玩,记得那里还有间祠堂,常年上锁。出于好奇,我总会尝试打开锁头钻进去,可每次都不成功,被父亲知道后更少不了挨揍,警告我不许去搞破坏,那是爷爷他老人家的念想。
我那时候不懂,也没觉得什么,以后也就去的少了。
但现在想来,似乎事情却并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