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心怀鬼胎的俩人来到营地外集合。

“方师弟，真是不好意思，你刚来就让你遇上这种事。”

“云师兄言重了，这种事也怪不得你，只能怪那凶手太狡猾，瞒住了所有人。”

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方师弟，你觉得，凶手今晚还会出现吗？”

方放摇了摇头，“今晚每个营帐都有弟子值守，想必凶手也不敢露面了吧？”

“那你希望凶手露面吗？”

方放猛地转过头，却看到宋云眼中诡光一闪而逝，脸上带着异样的笑容。

“云师兄这话是何意？难不成，云师兄希望今晚有弟子出事？”

宋云笑了笑，“只有今晚有人继续失踪，我们的嫌疑才能洗脱，不是吗？”

方放仿佛受到惊吓一般，神色微微慌张：“可那些都是同门师兄弟啊，难道要用他们的命来换取我们的清白吗？”

宋云略显严肃地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要看透他的灵魂，随后再次笑出了声：“说笑罢了，看把你吓得！他们是你的师兄弟，难道就不是我的师兄弟了吗？”

“嗯……”

方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空气就这么沉默了几秒。

“方师弟啊，”

宋云忽然叫了他一声。

“啊？”

方放偏过头，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修炼吗？”

方放点了点头，“修炼是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将来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宋云却摇了摇头：“修炼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为此，哪怕牺牲掉所有人，只要自己能变强，也是值得的。”

“修炼是舍弃他人，成全自己！而不是牺牲自己，保护他人！这才是修行界，亘古不变的道理！”

方放瞪大了双眼，眼里充满了迷茫。仿佛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歪理一般。

“你还小，还不懂。但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今天所说的话。”

方放怔怔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彻底对宋云这个人改观了，无论是表面的伪装，还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些道理。

拜师青城山，是因为仰慕修行之人，羡慕他们可以御剑飞行，弹指杀人。

后来，他是为了复仇。

但总有一天，仇会报完，仇人会死完，而在那之后呢？修炼的意义在哪？

他就像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一头扎进修行界，却连修炼的意义是什么都不清楚。

宋云突然出声，将他从思绪中拉出来：“回到开始那个问题，如果需要牺牲掉某个同门才能换来我们的清白，你会怎么选？”

“我……我不知道……”

他低着头，不敢和宋云的目光对视。

今晚的问题太多了，多到他有点伪装不下去，也许真正的方放在下一刻就要现形了。

宋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是我，我会选清白。哪怕是牺牲掉他们所有人，只要对我有利，那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至于你，你还小，还没到做这种选择的时候。但你天赋异禀，总有一天，你也会面临这种选择。”

说完，他忽然起身往外走去。

“云师兄！你……”